张夏阳急得伸出手想拉住陈秋岚,却不知道该说甚么,直到陈秋岚消失在视线里,他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本来人家也没对他说过甚么,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张夏阳颓然地放下手,一脸嘲讽,人家就算是被退了亲,也是秀才家的小娘子,自己算个啥?父母早忙,阿奶也去了,只有一间烂瓦房,三餐尚且不能着落。
现在留在这也没有甚么意思了,张夏阳趁着夜色将打到的柴火放到陈家的厨房边上,转身离开鳌村,离开了常熟县……
陈敬之今年没有参加举人试,可是蔡永明参加了,还中举了,并且还是他昔日的同窗。这不,正在与鳌村相隔一河的金马村正在立举人碑呢!
鳌村的人都在河这边伸长脖子看热闹,渡公何伯伸手进斑鸠嘴里将它们捉到的鱼揪出来,扔进竹篓子里,“你们爱看热闹,干嘛不花一文钱坐我船过去看啊?在这脖子伸断了都看不清。”
何伯年轻的时候总爱惹是生非,将爹娘气死后,媳妇也跟人跑了。他也跟着出去了十几年,不知道干了甚么,临老了就靠撑船渡人糊口,可是口花花的习惯就算是七老八十了还在。
众人都不爱搭理他,何伯见到陈黄氏也在人群中,一脸怪笑道,“秋香妹子,你要不要过去?我不收你钱。过去学学人家举人碑是怎么立的,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陈黄氏早就妒忌得两眼发红了,“秋啥香啥?我缺那一文钱吗?何东你别喝多了,胡扯啥……”
何伯呵呵笑了一声,也不生气,自己就拿着烟袋抽起来。
管荷花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双眼一转,吐了一口瓜子壳,“大嫂,你家大郎甚么时候考中啊?咱们鳌村还没出过举人呢!今年也没听说要去考呀,难道是不考虑再去试试?哎哟,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陈黄氏呸了一口,“头发白了不会拔吗?又不是让你拔头……就你这个脑袋拔了也不可惜。”
“哎,大嫂,你怎么说话的?阴阳怪气的。”
……
陈黄氏气冲冲地跑回来,吴氏不愿意触这个眉头,也不敢去问婆母发生甚么事了。嫁进来快二十年了,这个婆母啥性子她知道,只管埋头做她的活儿。
陈秋岚自从扔了酸梨子之后,越发不爱出去了,就待在吴氏一旁做着针线活。抬头看一眼阿奶,再看看阿娘没动,她干脆低头继续干活。
吴氏也没有觉得这样不好,本来小娘子就该这样,都像二丫头三丫头那样还了得?
一想到这,吴氏就想起三丫头早上说想吃蛋花汤,吴氏就坐不住了,赶紧去后面的鸡窝子看看。今天老母鸡有没有下蛋,哪里还顾得上生气的陈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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