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儿,你阿爹今晚没说回来吗?”
王禾娘盘腿坐在炕上,她怕冷,特意让人给她在屋子里盘了张炕,瓜子壳都吐了一碟子了。
陈玉成有点不耐烦的道,“阿娘,这话你今晚已经问了我好几遍了。阿爹不是让伙计捎话来说刚刚进了一批货,要整理好,趁过年卖个好价钱吗?就不回来……”
王禾娘不舍得骂儿子,转头看到小女儿把好好的一张帕子绣得看不出是啥的针线活,气恼的道,“玉娘,你再不好好的绣,我就把你放回你奶家养。年后,你也别想跟我去你姨婆家了。”
“阿娘,你说真的?”陈玉娘高兴的一把扔下花棚子,挤进王禾娘的怀里,“阿娘,你甚么时候带我回阿奶家啊?”姨婆家她才不想去呢,都是一群鼻子朝天长的人,特瞧不起人。
王禾娘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想揍她一顿,“一个两个的,把我气死算了。”
她去过傅家坊看过,账本也检查过,可是也没看出甚么不妥来。悄悄威胁过伙计,也没说当家的有去不该去的地方,可是王禾娘心里就是不安,她总觉得陈重之有瞒着她的地方。
要知道,傅家坊那边买卖虽然不错,可是离那观音楼也近,那里住的都是吃人扒皮的妖精,如果当家的哪天耐不住了进去一次,那就出不来了。
一想到这,王禾娘就完全睡不着了,一骨碌的滚起来,“不行,成哥儿,你跟阿娘去一趟傅家坊,给你阿爹送几件厚衣裳,今晚的天,估计会下雪。”
陈玉成一点都不想出去,外面的天干冷干冷的,冻得人一缩一缩的。如果不是因为阿娘的屋子里比他的屋子暖,他现在也不愿意待在这。
“阿娘,你改天叫人在我的屋子里也盘张炕吧!这天气怪冷的。阿爹那是布肆,有棉衣,还有好些厚实的布料,怎么可能冷到?”
“再说了,现在都夜禁了。如果出去被巡房的兵丁抓到,嘴都说不清。阿娘,你真不放心,明天一大早你就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对于陈重之那点事,陈玉成哪能不知道?只不过他阿爹塞给他一袋银子,他就闭嘴了。
王禾娘见说不动儿子,自己一个妇人又不好出门,气得狠狠的捶了棉被一拳。
第二天一早,陈敬之就跟陈黄氏提起自己想去县学跟昔日同窗说下未来女婿就学之事。
陈黄氏见是大事,倒也不说甚么,“这天越发的寒冷了,让老四给你赶车去,别冻着了。”
陈崇之见能去县城一趟,倒也乐意去赶车,“阿娘,你给我拿几个大钱,我到时候去二哥家给侄子侄女买几个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