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抬眼去看,却忽然感受到熟悉的寡淡松木香意,一时身子僵住,心口不受控制地失序,只垂眸瞧见他黑色云履,又见他提步走远。
似是感受到她这些时日不愿见他,他亦十分避让,注意着分寸。
或许也不能这样说。
在她没有主动去寻他的时候里,他一直都注意着分寸,像是只把她视作公主,却从未允许她变成其他可能。
前世如此,这一世亦然。
拜月仪式结束后就是月宴,宴会上热闹非凡献筹交错,江念晚却提不起什么心思。
怎么了?江念珠举着酒盏走过来,递了一杯甜酒给她,还是没俘获你心上人的芳心吗?尝尝这个,是甜的。
江念晚把酒盏捧在身前,瞧着杯中清酒映出的倒影,有些失神:说了不是我
江念珠颇为不客气地戳穿她:啧,还嘴硬呢,你眼睛都红了。
江念晚无声闷下一口酒,认了: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我啊?
江念珠替她斟好,难得柔下声音来: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
他是对我很好指尖微用力,她道,但他也没有给我回应。
那你不如直接问问,他既然对你好,为什么又不肯对你的心意负责。若真是个不负责的人,倒也不值当你为他伤神。
江念晚抿下口酒,嗫嚅:他不是那样的人。
江念珠只觉得她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看她的视线如同看傻子,感慨道:我从前也没觉得你这么蠢啊。
江念晚却觉得自己被点透了,只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不如直接问问他!既然不肯对我的心意负责,为什么要待我好啊!
那旁却忽然静下来,江念珠示意她小声些,同她一起看向场中。
场中江效跪着,正在回父皇的话。
回陛下,父亲确实不日即将归京,臣听说边关战事大捷,如今凭陛下福泽庇佑,终于四海初定。
皇帝很是欣慰点头:你父王很好,用兵如有神助。
若非有帝师提前画阵,破了敌军长嘉关的严防死守,父亲也不能赢得如此漂亮。南郑有帝师和父亲这样的人为国尽力,皆是因陛下的君主之德彰示天下,得万生敬重。
属你嘴甜,皇帝一哂,今日是家宴,你不必拘束。
臣知晓。
等你父王回来,朕也要好好帮你议定婚事了,皇帝放下酒盏,淡笑,你不错,朕很属意。
宴上烛火摇晃,江效耳尖渡上些许暖意,他声音里带着些腼腆与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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