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懂事得很,瞧见这神色,连忙驾着马朝北侧走去:我去北边看看,你们先聊。
沈野走远以后,江念晚把怀里藏着的漆器拿出来,瞧见没受损后放心了些。
她慢吞吞地将手移出去,把这漆器推到他面前,语无伦次道:我记得你喜欢,所以我也不是,就是我正好拿下了这彩头,所以想着顺便送给你对了,我、我刚才射柳拿了第一名呢,是不是很厉害?
她眸光闪亮,语气小心暗藏着些讨好。
眼前人不说话。
江念晚大着胆子抬起眸子来,没瞧见期待之中的神情,倒看见他薄唇抿着,容颜恣肆的脸上如今一丝表情也无,目光也沉澜澜的,尽是冷意。
陆执这个人,虽然神色看起来时刻都疏离淡漠,却很少外露这样的冷色。
被这样黑沉沉的深眸攫着,江念晚觉得自己方才跑过来那一腔热血都凉了个透。
她微怔,手指攥紧了些,问道:你不喜欢吗?
江念晚,你到底知不知道狩猎场有多危险?他不答她的话,目光直视她问道,语气冷得厉害。
听见他唤自己大名,江念晚有点紧张,只将头一别,嘴硬道:不知道。
实在是那些侍从纵容公主惯了,竟由着你胡来。公主今后若还如此任性,我也只能禀报陛下宫人失职,全该送到掖廷司处置。
你敢!
江念晚被他这话激起些怒气,待瞧见他那一张冷冽的脸,气焰被迫灭了些。
只倔强地别过头不看他,下颌倒是扬着,满脸都写着不满。
她为了他跌也跌了,摔也摔了,如今来找他却是一点好话都没听到。
当真给自己平添烦恼。
怎么伤的?陆执垂眸凝着她小腿的血痕,语气很沉。
关你什么事。江念晚声音很低。
我记得我曾同公主说过,射柳十分危险,陆执看她,目光是无波的沉冷,公主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还如此任性。
我是为了谁啊!实在是委屈得厉害,江念晚声音里些微的哽咽藏不住了。
我不需要。陆执道。
他声音平淡疏离,江念晚眼睛彻底红了,抬头看他,硬是扯出一个笑。
帝师不喜欢是吧,那就不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也是,人家堂堂大帝师,普天之下想要什么样的漆器没有,哪里稀罕她手里这一件。
江念晚转身就走,方才一点疼意都没有的小腿,如今却漫出火辣辣的疼痛。
她咬着牙挺直脊背,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可刚走出没几步,却听见后面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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