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靖微微一怔,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背着的双手紧紧攥着,骨节处因用力过度隐隐泛白,盯着苏桐淡淡地说:“小姐可是责怪石某对令弟太过严厉。”
苏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了,便歉然一笑说:“先生不要误会,我是见先生课业繁重,唯恐先生太过劳累,误了会试,那可就得不尝失了。再说,我爹如今过了府试,与祯元十二年的乡试仅有一年之隔,时间紧迫,在加上我爹的身体不好,没有入府学,想趁着先生在的时间,多给我爹讲讲学,至于舍弟,两人年幼,总有时间的。”
石靖这才放松了下来,深深的看了苏桐一眼,随即面色如常,不露声色地说:“多谢小姐体恤,苏兄博文广识,必定榜上有名,石某定不负小姐厚望。”
苏桐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地说;“多谢先生,先生若需用走动的节礼尽管开口,苏家可帮先生打点一二,劳烦先生拟了名单交给柴宽便可。”
苏宝田离开这个文人圈子太久了,府城里也没有特别相熟的同窗,或者说是没有苏桐熟识的同窗。她打问到,以往府学和县学的秀才们都要提前给训导和府学的老师们送节礼,还要参加每年一度的岁考。考试的好坏决定你的待遇水平,不管是否进了府学,想要参加乡试,都会受到官府的管束,人际关系还是提前打理较好。石靖是奉贤府的头名解元,年后要去京城参加会试,由他出面走动打理这些人际关系要好的多。
在这一点上,苏桐承认自己耍了个小心眼,明面上是苏家出银子帮石靖走动,实际上是她要借用石靖的名声和以后的官位。若石靖年后会试顺利得中,不管他被授予何官职,他若想要升官就离不开银子铺路。他家贫,苏家现在不差钱,提前投资给他,待他有了权势,自然会成为苏家的助力。
石靖眉峰微挑,即刻明白过来苏桐的意思,眼神里渐渐的蒙上一层冷色,她竟拿他做棋子,亏得方才他还赞她孤标傲世,如今来看不过是商人的市侩和算计。
他沉思了片刻,颔首到:“多谢小姐,那我便将名单写下,交于柴宽。至于节礼所需花费的银两,还需小姐费心,若石某侥幸高中,定不忘小姐今日相助之情。”
聪明人好打交道,有些事情,一点就透,苏桐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进了十月,天气渐凉,田里的稻子也将熟了,苏家现在有四个庄子,除了南坝村,另外三个都是新买的,由于时间紧迫,各自的庄头苏桐也没换,她打算收了稻子,好好的见一见庄头,规划一下庄子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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