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她喝药罢。她强装镇定,仿佛刚才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一勺一勺,小心喂,别把病人呛着了。芸娘说着往外走,忽然想起些什么又回头叮嘱,还有,喂之前要吹凉,她怕烫。
敬长生点了点头,很安静,十分听话。
又变脸了。
正准备去拿勺子,他忽然发现手心起了几颗水泡,应该是被烫伤后留下的。好奇怪,他的身体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用手指将水泡一颗一颗按破,许是因为力道过重,伤口撕裂,糊了满手血。
别按了,疼!李思念连忙支起半个身子,抓住他的一只手腕制止他。
因方才情绪波动太过,猛地坐起来,头晕得更厉害,但李思念还是执拗地说,别按了。
包里还有些之前放进去的金疮药,李思念在敬长生手心的伤口处均匀洒上药粉,然后用手帕包起来。她现在可不敢让芸娘来给敬长生包伤口。
李思念,我好高兴。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装进去。
为什么高兴?
因为痛。敬长生看包在手上的白绢,被烫伤时的痛,药粉洒在上面时的痛,都是第一次感觉到。李思念担心我,帮我涂药。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事。
他凑得更近了,我好喜欢李思念。
说完这句话,他越靠越近,含住樱桃般的嘴唇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这是证明。他说。
李思念一个头两个大,之前挖下的坑能栽她好几次。毕竟,亲吻是喜欢的证明这句话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少年的嘴唇柔软得像棉花,猛得凑上来,就像是井水落在唇上轻轻滑过,在平静无波的池塘荡起涟漪。
幸好他没学会更多的东西。血气上涌,李思念感觉自己好像又要烧起来。
只需要证明一次就够了。她说。
可敬长生却摇摇头,坚定道:不够!
端起药碗,瓷勺在药汤里搅了搅,舀起一勺棕色的药汤,放在唇边轻轻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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