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潼愣了愣,旋即忍不住笑了,她笑得浑身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她才不会呢,她巴不得不要生下我,她才不会为我担心!
陈鸣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顾清潼突兀地停了下来,她微微偏头看来,眼睛里的泪摇摇欲坠:你知不知道,你们真的很自私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她好像敲骨吸髓,一寸寸撕碎了,那种强烈的被剥夺感,仿佛命运般沉重的砸下来。
顾清潼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在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残疾人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陈鸣怔怔地看着她。
给她做保镖的这大半年里,他多少也能窥见一点她生活的细节,她的父亲大概率对她不好。至于她的母亲
听她方才的话,应当对她也不好。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对她的家庭造成了什么影响。
可是此时此刻,他微微垂下眼,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陈鸣拿毛巾给她擦脸:你喝醉了,去休息吧。她最爱面子,这种话在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说。
顾清潼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被陈鸣扶着起身,在床上躺下。
陈鸣给她盖上被子,转身之际,被抓住了衣袖,她的力气那么轻,像一只小猫,轻轻一挣就能甩开。
陈鸣没有动,他低头看她:需要我做什么?
顾清潼轻声道:我想吃你做的饭
陈鸣喉结滚了滚:好。
大概是因为顾清潼的这句话,从这天起,陈鸣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就是每天早晚过来给她做饭。
顾清潼没说什么,只是每次在他离开前说一句辛苦,转头再让钟点工倒掉。
中秋节前一天,沈茂终于给她打了个电话。
这还是自上一次不欢而散后他头一次联系她,他在电话里公事公办道:明天和我回家吃饭。
顾清潼应了下来,第二天和沈茂回了沈家老宅。
沈家老爷子一如既往在饭桌上旧事重提的催婚,顾清潼也一如既往的应付过去。
饭后,沈茂开车送顾清潼回家。
车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顾清潼有点儿难以忍受,她其实很讨厌这样的僵持,这会让她想起顾屿生曾经整治她的手段。
他会让她在一边罚站,然后一整天或者好几天,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当她完全不存在,直到她向他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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