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早已走了。
在简烁背影轻晃、向柏静娴低下头的那一秒,她就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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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漠寒按时下班回家。
简烁和阮清音并排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传来令人后槽牙发冷的音乐,像金属勺子在瓷器上反复摩擦。
阮漠寒瞟一眼电视。
洁白的床单,黑色的利爪,纷飞的血浆。
不是简烁能承受的程度。
简烁却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脸上的表情一如往昔,淡漠,冰冷,麻木。
她分明在出神。
阮漠寒走过去。
是阮清音先跟她打招呼:“妈妈,你下班了。”
简烁回过神,扯起嘴角,一秒之内,那种妖冶又魅惑的笑,就又爬上她的脸颊:“主人,你回来啦。”
故意的。
阮漠寒面色冷冷,把手里拎着的青椒和瘦肉递过去。
每一道面,她至少会让简烁练习两次以上。
简烁伸出纤长手指,像是想要去接,又挪开,来回来去在空中画着圈:“我接,我不接,我接,我不接……”
阮漠寒面无表情看着她:“你够了。”
阮漠寒平时说话,语气本就淡漠,这句话说出来,却比平时还要冷上十倍。
像雪山顶的寒冰,没有融化的可能。
简烁不屑的撇撇嘴:“玩不起。”手却乖乖伸过去,把阮漠寒手上的袋子接了过来。
阮清音小声问:“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阮漠寒反问阮清音:“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生气?”
表情淡漠,一双眸子漠如幽林,起了雾,挡住一切,根本看不出一丝情绪。
阮清音点点头:“我说错了。”
“妈妈,你是从来不生气的。”
生气是一种情绪,而阮漠寒没有情绪。
她只有规律和法则,像一个永不出错的机器人。
阮清音听班上同学说过,她们的妈妈,会大笑,会大哭,会在她们做不出作业的时候,大声的骂人,双颊都涨红。
可是她的妈妈,从来没有过。
她的妈妈,从来都是一脸淡淡,说话也淡,不哭不笑,更不会抓狂。
阮清音觉得这样很好,不然按她这么特别的性格,阮漠寒不知要暴躁咆哮多少次。
阮漠寒在书桌边坐下,抓紧开饭以前的时间,处理一点工作。
阮清音偷偷瞟一眼她的背影,背影还是和平时一样,舒展,淡漠,没有情绪。
阮清音放下心来。
直到简烁把三碗面,端到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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