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库存还有多少?能发的就先发,明天我再去找孟昌。”
挂了电话之后,陈风生盯着手机屏幕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又爆单了?还是两款一起,难道段扩的视频又火了?
带着这个疑问,陈风生打开了视频软件,热搜榜上果然挂着段扩的最新视频,陈风生点进视频,从开头拉到结尾,视频风格依旧走温馨童趣路线,播放量和弹幕数比过去的几期视频多了一倍,可让陈风生疑惑的是,这期视频都是三天前的了,而且里面根本没拍到吃的,所以他可以断定这次爆单跟段扩的最新视频没关系。
本着探究到底的精神,陈风生登上了各大软件,找了许久,终于让他知道了原因,只见热搜榜上高挂着一个名为“郑沅欣,西西”的词条,点进词条一看,全是真情实感安利西西家的面皮和胡辣汤有多好吃的自来
水。
这波广告来得既惊喜又突然,陈风生越看越开心,恨不得将嘴巴咧到太阳穴,这下好了,连广告费都省了。
短暂的喜悦过后,陈风生冷静下来想了想,现在最要紧的是督促段扩趁热打铁,再推出几款新的商品,至于应该推出什么商品,陈风生认为有必要好好想一想,所以他并不急于跟段扩打电话。
这天,段扩将房车停在一座侗寨的停车场上,刚一停稳,段西西便领着飞飞从车上跳了下来。
天气已经转凉,她穿了件米色的长袖,头上没戴帽子,飞飞也不再时不时地耷拉舌头。
“哥哥,我们现在可以去看梯田了吗?”
段扩点头说:“可以,但是你要先等我一下。”他收拾好背包,带上相机和无人机,再带上几瓶矿泉水,然后才推门下车。
这时候的游客不太多,段扩带着段西西去坐大巴车,大巴车会带他们去梯田入口。
段扩原先想自驾过去,查阅到山路并不好走后只能放弃,转而带段西西去坐大巴车。
去梯田的路程并不远,两人一路颠簸地坐了十多分钟,跟着游客一起下车。
沿着石板路往前走,经过几家商铺便到了梯田入口。
从入口进去,再拐一个弯,层层叠叠的梯田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金秋的稻谷黄灿灿,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扬。
夕阳西沉,缕缕金光披在连绵不绝的山头之上,在田间地头劳作了一天的居民挑着扁担,扛着锄头,带着满身的稻谷香味,步履矫健地从两人身边经过。
“好香,和米饭的香味一样!”段西西捕捉到了空气中稻谷的香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石板路边上垂到地面的稻穗。
晒了一天的稻穗暖烘烘的,摸起来有些扎手。
“稻谷没有米饭的香味哪能叫稻谷!”一位头戴草帽,挑着扁担准备回家的大伯听到段西西的话后,忍不住驻足笑道。
段西西抬起头来,迎面撞上火红的夕阳,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看不清大伯长什么样,只知道他的皮肤很黑,笑起来牙齿很白。
“稻谷和米饭是一个东西吗?”段西西捂着眼睛站了起来,缓了一会儿后才彻底睁开眼睛。
“当然是一个东西了。”大伯放下肩上的扁担,随手抓起路边的稻穗,抠出几粒稻谷,合在手掌上揉了揉,再打开,里面是几粒脱了壳的晶莹剔透的米粒。
“你看,稻谷脱了壳成了米,米穿上衣服成了稻谷。”
大伯把托着米粒的手掌伸到段西西跟前,笑着道:“要不要尝尝?”
“米可以生吃吗?”段西西挠了挠头发,满脸困惑地向后退,本能地抓住段扩的衣服。
大伯也不勉强她,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将几粒米粒倒进嘴里,眯起眼睛嚼了嚼,然后说:“嗯,过几天就可以收割了。”
段西西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突然问:“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没有什么比大米还好吃了。”大伯拍了拍手,又把扁担挑到肩上,哼着听不懂的小曲一路慢悠悠地向上走去。
段西西扭头看着他瘦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转头问段扩说:“哥哥,米生吃好吃吗?”
“不知道,我也没吃过。”段扩一踏进梯田便忙着拍照片,拍了照片还不够,还用无人机来了一段航拍,那层层叠叠的梯田犹如地理书上的等高线,围着中间的青山一层一层蔓延开来。
“我也好想尝尝看呀。”段西西松开段扩的衣服,蹲到石板路边上。
梯田和石板路隔了一条小水渠,金灿灿的稻穗随风飘扬,颗颗饱满的稻谷散发出的清香不断地诱惑着段西西伸手抓一把稻谷尝一尝。
段西西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晃了晃
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我还是不吃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咚”的一声,扭头看去,飞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小渠里,四条腿都蹭上了厚厚的泥巴,可它一点也不在意,抬头闻了闻垂落下来的稻穗,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猛地张开嘴巴,咬下几粒稻谷,转身跳了上来。
“飞飞,你要吃生的米吗?”段西西蹲到飞飞面前,歪着脑袋打量飞飞嘴里的稻谷。
飞飞趴在地上,把嘴里的稻谷吐到地上,闻了闻后,轻轻咬起一颗稻谷,放在嘴里嚼了嚼,吐出稻谷壳,白白的米芯则被咽进肚子里。
段西西惊讶道:“你真的吃了,好吃吗?”
飞飞不能回答她,却接着吃了一颗,段西西又咽了咽口水,她突然也好想尝一尝是怎么回事?
“西西,我们到里面去走走。”好在段扩的声音及时从身后响起,段西西得以暂时扔掉心中的欲望,转身跑去找段扩。
飞飞着急地爬了起来,将地上的稻谷卷到嘴里,然后才摇头摆尾地跟在段扩旁边。
“什么味道?”段扩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土味。
段西西指了指飞飞说:“飞飞去河里玩了,还吃了生的米。”
“你……”段扩皱了皱眉,颇为无奈地盯着飞飞蹭满了泥巴的四条腿,“该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段扩蹲下来抬起飞飞的前脚看了看,泥巴差不多干透了,紧紧地黏在毛发上,飞飞心虚地闭紧嘴巴,眼睛不停地左右乱瞟。
“把嘴里的稻谷吐出来。”段扩摊开掌心放到飞飞面前。
飞飞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几颗湿漉漉的稻谷顺势落到段扩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