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朱韵炖了些排骨汤正准备去医院,冷不丁一抬头就瞧见踏进门的闺女。
杳杳,志愿填报好了?
女孩恍然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朱韵心思敏锐,很快察觉到女儿的异常,神色担忧地走过去,摸摸她满是冷汗的额头,是不是中暑了,快快快,坐到沙发去。
姜书杳站着不动,眼珠迟钝地转了转。
妈,如果裴衍不去洛杉矶,干妈会伤心吗?
这句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怎么可能不伤心,母亲需要儿子的陪伴,人伦亲情天经地义。
她是不是魔怔了。
女儿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朱韵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提及林臻母子,朱韵心里不比任何人好受,拉着女儿的手走到沙发坐下。
早上我在对面劝阿衍,他态度却很坚决,我担心的是,你干妈千辛万苦的回来,最后失望而归,她的病再也受不得刺激了。
姜书杳慢慢偏过头去,怔怔看着母亲。
作为医者,朱韵看待问题的层面总会偏向于职业本能,她说:你干妈的状况根本就没有表面那么乐观,如果再晕倒几次,恐怕剩余的时间连一年都.......
一年都没有吗?
姜书杳意识里白茫茫一片,那刻,情绪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闭了闭眼。
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天意。
孚日山那天,她说她是现实主义者,只信科学。
但人只有经历这世间种种无力之事,才能明白,科学永远无法解决的,是情感与抉择。
母亲走后,姜书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贺轻舟的电话,询问裴衍去向。
届时哥仨才刚在金港汇合。
陈劲一听是杳妹妹打来的,忍不住嘿了声:难不成都过了快三小时,今天这两口子还没碰着面?
上午是衍哥打听杳妹妹。
下午换作杳妹妹打听衍哥。
他没谈过恋爱,怎么感觉跟玩捉迷藏似的。
挂断电话,面对兄弟们无声的注视,贺轻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能怎么办,我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把地址发过去了。
徐侃风有些不敢相信。
杳妹妹要来金港!
先不说衍哥现在是个什么疯态,万一......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大有病我们都知道,可除了杳妹妹,谁能治得了。
来就来吧,正好他们可以缓口气。
贺军师自诩运筹帷幄,但在这件事上,办的真是让他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