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后的第十五天,姜书杳总算鼓足勇气打开了那间久违的画室。
里面一尘不染,跟她预想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老姜跟她说,母亲在接到医院驰援通知的当天晚上,趁她睡着偷偷打开房门将画室打扫了干净。
临走前朱韵告诉丈夫:幸好那些画还没蒙尘,一切都来得及。
姜庭松能感受到妻子这短短几天心境的变化,然而分别在即,他一个大男人止不住地眼眶发红,那刻无论谈及怎样的话题,都显得沉重不已。
孩子将来的路总要她自己去走,父母能给的只有引导与陪伴。
可经历这番磨难,姜庭松算明白。
其实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关了整整半月,对门那家伙最近也开始心浮气躁。
有一次无意听到陈劲在游戏里咆哮,说在家待着都快生霉,想骑摩托车去兴隆湖大道上狂飙几圈。
裴衍仰躺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微眯的眸子里划过明显的心动。
她当场警铃大作,走过去一把夺了他的手机,冲陈劲那头道:兴隆湖飙车是吧,你们怎么不上天。
......
女孩嗓子温吞,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口齿异常清晰。
陈劲巴巴地将手机合上。
他给忘了,衍哥现在是有人管的。
真是大意了。
看着沙发上那坨,姜书杳顿然又没了脾气:医院本来就床位紧张,你们还一个个的争着往里送。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不知道。
裴衍懒懒掀起眼皮,反问:那我这种每天串门的,算不算给社区添乱?
她:......
女孩定定看了他一阵,转身进了书房。
从今天开始,自己回去好好待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爱怎样怎样。
客厅安静两秒。
裴衍烦躁地揪了把头发,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的。
又说错话了。
他走到书房外去敲门,杳杳。
出来。
我给你看样东西。
里面无人应声,他再敲。
姜书杳根本不想理他,戴着耳机练习英语听力,完全无视门外的魔音。
她知道那混蛋耐心不好,坚持不过五分钟。
一小段听力结束,果然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整个下午,姜书杳沉浸在密密麻麻的练习题里,等脑子累了,就去画室画几笔水彩,权当做放松。
直到夜间七点,外面已经黑透,也没见裴衍过来吃饭。
她拿出手机发微信过去,也久久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