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商量考虑后,最终决定先给小阿珍打几天营养针与止血针,看看她的身体是否好转一些,再考虑安排手术。
营养针与止血针价格不菲,但若非如此,小阿珍必然不能撑到做手术。商量以后,穆星与白艳决定借一笔款子给金宝,如此才撑住了几天。
但小阿珍的身体每况愈下,手术时间越拖越久,眼看着竟是不能好了。这日在民康医馆安顿好第二批受灾民众,穆星便往市立医院赶去看望小阿珍。
仅仅只是一日不见,小阿珍的面色已经不能说是惨白,而是一种恐怖的灰败之相,让人不忍直视。她躺在病床上,手上因打了两天的止血针,已然青紫一片。看到穆星,小阿珍动了动嘴角,本是想笑,却实在无力。
她小声地说:“璇姐姐,你,你又变成…姐姐了,你没有和艳姐姐玩游戏了吗?”
摸了摸她的额发,穆星勉强笑道:“对,我现在是璇姐姐。我和艳姐姐的游戏结束了,现在不玩了。”
小阿珍点点头,又道:“璇姐姐穿裙子好看。”
突然想到什么,穆星忙从公文包里翻出一只玻璃盒子,递给小阿珍看,“你看,姐姐以前给过你这种糖,还记不记得?”
小阿珍点头:“记得,很好吃。”她皱起眉毛,“现在姐姐不让我吃了,连饼干都不能,不能吃了。”
穆星把糖递到她的手里:“所以小阿珍要快点儿好起来,等你好起来,姐姐带你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约好明天再来看小阿珍,穆星走出病房,一抬头,白艳正在门外等着她。
“你看怎么样?”白艳小声问她。
穆星咬住唇。
虽然她始终不愿意将那个肉眼可见的结果说出口,但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再用医生的身份给金宝任何无谓的希望。
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白艳道:“方才…医生也是这么对金宝说的,他们说止血针已经不敢再打,小阿珍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不能安排手术,也没有别的法子,让金宝不如把小阿珍带回去。小阿珍一直说想吃糖葫芦和酥饼,金宝方才便出去买了,顺便…把之后要用的‘那些东西’打点好。”
闻言,穆星不由攥紧了手。
看着穆星的神情,白艳牵着她坐到病房外的一处僻静的角落:“你也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刚坐下,穆星便靠到了白艳的肩上。
她是真的累了。
白艳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穆星的头发已长了许多,她也没再用发油,而是用发带梳起,垂在脑后。忙乱了一整天,发带早已松散,头发柔软地垂下,掩住她的脸。白艳慢慢地将那些不懂事的头发一一撩开,别在穆星的耳后。
半响,穆星轻轻叹了口气,在白艳的肩头蹭了蹭,拖长了声:“晚儿,晚儿,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