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着穆星,眼睛瞪得大而圆润,小孩子似的问:“吃什么?”好歹还努力地稳住了声调。
看她这么开心,穆星笑道:“她说是甚么熟食铺的肉。”
白艳顿时喜笑颜开:“肯定是温叔家的铺子,他家的土猪味道最正宗,煮猪脚火锅最有滋味…”
夕阳已至,黄澄澄坠在天边。二人迎着风往金宝家走,谁也没有提要坐车。
许是真的很高兴,白艳的嘴角洋溢着压不下去的笑容,一路上从猪脚火锅说到云腿怎么做最好吃。
“在我们云南宣威那地方,时兴腌制火腿。冬天腌制好了,晾在门廊下面,到第二年端午前后便可细细切了,与清明后起的菌子同煮,或者加入嫩豆腐…”
她说的有滋有味,穆星听着也不觉馋起来。
“说到火腿,我倒是吃过宣和火腿公司的火腿罐头,味道同金华火腿确实不同。”穆星道。
闻言,白艳皱了皱鼻尖,摇头道:“我最不喜宣和的罐头,火腿吃的就是现吃先切的那一分热闹劲儿,装进罐头算什么回事?”
说完,白艳又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自顾自地说了这许多啰嗦话,让穆公子见笑了。”
穆星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闲话。”
这是实话。这样欢喜地谈论着饭食的白艳,比起平日知情识趣但又谨言慎行的白小姐,更多了一分亲切可人的人间烟火气。
穆星不敢说究竟什么样的白小姐最好。但在这样灿烂的夕阳下,在这样轻柔的晚风里,如此轻松地与白小姐走在通往晚餐的路上,谈论着喜欢的食物,如何能不叫人欢喜呢?
听到穆星如此说,白艳低着头抿唇一笑,夕阳撒下光芒,碎金跳跃着,点缀在她的发间,绚烂生花。
穆星又道:“我听金宝说,你们在堂子里的饮食并不好?”
说起堂子里的吃食,白艳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了保持身材,我们平日里吃的大多是各色蔬菜。以往多少还有些油盐,前段时间姆妈看了甚么时尚杂志,便开始给我们安排蔬菜沙拉,直吃的我们‘闻菜色变’。”白艳说。
穆星皱起眉:“这怎么行?且不说口味的问题,这样长期下去,身体也不可能受得了啊。”
白艳摇了摇头:“姆妈坚持如此,我们这些还在堂子里的小先生也没办法。虽说平日出堂差也能遇到饭局,但也不可能吃的尽兴。”
穆星也记得这几次在饭局相遇,白艳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光喝酒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白艳可能是饿着肚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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