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楼看, 几乎只能看到光点。
但莫名的, 梁适就觉得那是赵叙宁。
所有的瞌睡一下都醒了,着急忙慌地披了件儿衣服往外走:“你干嘛?”
赵叙宁那端没说话。
车流声和风声都让梁适耳朵里钻。
赵叙宁说:“你别出来了。”
梁适皱眉:“你这是喝多了?”
说着已经上了电梯。
“还行。”赵叙宁说。
梁适抿唇,很想说这听起来并不像是还行的声音。
尽管赵叙宁说不让她下去, 梁适也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下楼了。
最后在俞江大桥边上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赵叙宁。
这天好巧不巧,还下了雪。
雪片纷飞,很快给地面铺就一层白。
赵叙宁也没能幸免, 白雪把她的头发染上素色, 她看上去跟具尸体似的。
梁适看见的时候惊了一下,立马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浑身酒味儿。
即便有这么大的风,也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烟酒味。
出门时戴的眼镜已经不知被丢到何处,赵叙宁像是一滩烂泥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儿求生欲。
“起来。”梁适说。
赵叙宁没有反应, 躺在地上翻了个身, 白色外套已经染上了脏污。
这是梁适第一次见赵叙宁这么颓丧, 这么狼狈。
“赵叙宁。”梁适蹲下又推了她一把,“到底什么事儿啊?”
赵叙宁吸了吸鼻子,又坐起来靠在桥柱上,忽地喃喃:“阿茴?”
缱绻又温柔。
只是喊错了对象,听得梁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梁适又推了她一把,赵叙宁喝多了坐不稳,被梁适一推就要倒,梁适只好伸手再把她推回去。
一推一扶,跟弄不倒翁似的。
梁适无奈:“走吧,我带你回家。”
赵叙宁大抵是嫌冷,双腿蜷缩起来,双臂抱膝,脑袋搭在膝盖上,头发悉数垂落。
这要是被医院那帮喜欢八卦的小护士看见,一定得惊呆下巴。
“我没有家了。”赵叙宁说:“我哪里有家啊?”
赵叙宁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
梁适拉她:“我带你去我家。”
“我要我的家。”赵叙宁说。
喝多了的赵叙宁特倔,还听不进话。
梁适只穿了身睡衣,外边随便搭的外套,并不保暖。
这会儿冻得瑟瑟发抖,偏赵叙宁还在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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