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梨姐姐说我……”
赵光水抿了抿嘴唇,显然有一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轻声说下去,“她说我很好看。她从来不说谎,也不骗我。所以,我想,我可能的确是看起来还不错的。所以我就不讨厌我的脸了。”
廉克勤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往前走,一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手牵着女孩。
她过了一会才答非所问地说:“赵董说她元宵节会回来。”
赵光水点点头,问:“是跟润月一起吗?”
“……不是。”
哪有人会把自己养的小情人过年带回去见家长的。
何况这个情人还是同性,何况这个情人还只比自己的女儿大三岁,何况赵董甚至还为这个情人没能及时回家过年。
赵光水总是会说出一些叫她觉得很惊讶的话。
“是吗。”
赵光水闻言倒也不意外,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妈妈今年过年没回来,就是因为润月,对吗?”
她温和地又问,像问一件日常小事一样,语气轻松而又坦然。
廉克勤不能答这句话,只是沉默。
“妈妈喜欢润月,对不对?”
廉克勤不能答这句话,只是沉默。
“润月也喜欢妈妈。她们相互喜欢,这很好,很不容易。妈妈应该把带润月回来让爷爷也见见的,没什么关系。爷爷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生气。”
廉克勤不能答这句话,只是沉默。
“妈妈因为润月能幸福,我很高兴。从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不开心。她一直不开心,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想努力地叫她开心。但她不喜欢我,一见到我就生气,所以我也就慢慢地不找她了。现在润月能够让她开心,虽然这个人不是我,但我也很高兴。润月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喜欢她。”
她喃喃自语地说,好像是在跟廉克勤说,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廉姐姐,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赵光水忽然又问。
总算能有一个问题是她可以回答的了,廉克勤如释重负,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母猪产后护理。”
“……啊?”
真不幽默,廉克勤看着女孩呆呆地望着她的样子,知道这傻孩子可能真的会信,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头:
“哲学。”
“哇!哲学哎!廉姐姐你……”
“停,别问我为什么学这个,就当是我当年犯神经病行不行?”
……
谭明梨从工作中起身,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摘下眼镜,靠在桌子上歇了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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