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春林冷笑一声:有句话叫做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太守,冯家也就是在渝泉附近这点地方有点能耐,回头五皇子只要给个脸色,冯家除非也能找个其他皇子巴结着,又能如何?
冯氏之前还一肚子的恼火,这会儿被陆春林这么一说,顿时就傻了眼,冯氏在陆家能这般,靠的可不就是自个娘家?陆春林想要好好做这个主簿,就得靠着冯家的势,若是不然,冯家都不用做别的,只需要稍微捣点鬼,陆春林就得落下一身的不是,九品的主簿,任免都不用通过户部的,一般只需要县令一句话,也就罢了。只是正常情况下,如主簿,典史之类的,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便是县令,想要治理一方,也得依仗一番,因此,往往颇为宽容。
可是,陆春林这个主簿,实际上却是冯家通过利益交换得来的,冯家若是不乐意了,陆春林能够依仗的也就是个举人的身份了。因此,这么多年来,陆春林对冯家一直恭敬,只是,如今,陆锦书熬出头了,陆春林一下子变成了皇亲国戚,如今不是陆春林要巴结冯家了,而是冯家得转而巴结陆春林了。
冯氏一下子醒悟过来,又听陆春林之前说得露骨,便知道,陆春林这话是说给冯家听的,冯氏最是明白自家父亲的心思,父亲若是知道能够攀上一个皇子,那么,若是五皇子肯为陆锦书撑腰,想要找冯氏报复,那么,自家父亲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都不意外。当然了,这个可能性不大就是了。毕竟,自个名分上头还是陆锦书的继母,不到那个时候,谁也不会真的撕破了脸就是。只是饶是如此,冯氏依旧很是心虚,她只觉自个看错了陆锦书,陆锦书在家装得跟鹌鹑一般,到了外头竟是显出来了,总不见得皇家就喜欢鹌鹑一样的儿媳妇吧!可见,这丫头竟是心机深厚的,回头还不定怎么报复自己呢!
这么一想,冯氏更是急了起来,只得赔笑道:老爷,咱们家这么多年来,才有多大的家业,想要给皇子妃准备多厚的嫁妆,总不能连祖宗基业都搭进去,妾身想着,不如妾身回娘家一趟,跟爹娘商议一番,老爷觉得如何?
陆春林琢磨着,自个反正也不能在这当口休妻,何况,上头不过是赏了个从六品的散职,散职的俸禄只有正职的一半,何况,京都居,大不易,想要撑个差不多的排场,一年到头就得花不少银子,因此,冯家这边还是撇不开的,再者,自个都快四十的人了,也就陆耀祖一个儿子,不看别人,也得看在儿子的份上,只是,如今却得叫冯家知道,现在该谁做主了,因此,陆春林便是矜持地说道:咱们家闺女的嫁妆,自然得咱们自家准备,不过,岳父家一直行商,自然懂得行情,回头从账上支了钱,麻烦冯家那边采买便是!
冯氏心中不由暗骂陆春林刁滑,这话一出,到时候陆春林随便给几两银子,到头来就成了自个掏钱给女儿置办嫁妆了,实际上大头不还是冯家的吗?
不过,冯家的家业跟冯氏可没多大关系,能够省下点钱,日后还不都是自家耀祖的,因此,冯氏又是笑道:老爷说的是,不过冯家也是大姑娘的外家了,外祖家给外孙女添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怕我爹娘还没听说消息,妾身这就去给他们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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