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吴府住,她将来才有地方去。吴思圆抬手轻轻拍拍夫郎的背,好好吃药,把病养好。
吴主君低头抹眼泪。
吴思圆看着吴嘉悦离开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今天来这一趟能不能听懂。
司牧虽身为长皇子,有御医定期诊脉,但吴思圆已经在想,御医院到底有没有能信任的人。司牧可能自己都没想过司芸会利用司桉桉对他动手,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防备。
如果谭柚会医术,倒是可以给长皇子先看看。吴思圆心里焦急,可很多事情,不能急,也不能说的过于直白。
她若是早早把吴嘉悦叫回来,皇上定会起疑心。要是话说的太明显,也很难办。
吴思圆现在想的是,保司牧一命,也算给吴家留了最后一条退路。
她是退不回来了,司芸也不会让她从这条船上下去。吴思圆难就难在,明知道这船要沉,还是只能这么错下去。
吴思圆站在庭院里,看向不远处那道门,心中甚是复杂。
吴嘉悦走了一条跟她截然不同的路,也比她坚毅勇敢,吴思圆心头有骄傲,也有愧疚。
离得远了,有时候才能看见孩子的成长跟进步。
只是,已经晚了。
从她踏错路的那一刻起,就晚了。从她对孩子没耐心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门外,吴嘉悦气冲冲走到庭院里,被风一吹冷静下来,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是被气昏头了,才失去理智跟她娘吵起来。
可之前,她娘已经开始漠视她跟她划开距离,今日这么反常主动挑刺,定是有原因。
吴嘉悦脚步放缓,慢慢出了吴府的大门。
她到底是不傻,等站在门外台阶下,其实已经将事情想明白的差不多了。
吴嘉悦鼻头莫名发酸,掩在袖筒里的手指轻颤着抖起来,唯有攥紧才能压下。她扭头看向那两扇缓慢紧闭的吴府大门,眼尾微红。
母女两人,隔着一扇门,通过一条狭小的缝隙,头回以平等的身份,对视了一眼。
吴嘉悦头回在她母亲脸上看见别样情绪。
吴嘉悦看见她母亲朝她摆手,示意她走吧。
走吧,离吴府远一点。
吴嘉悦转身想回去,可一只脚才踩在台阶上,门就闭实了。
吴嘉悦这次离开,跟之前感觉都不同,好像肩上更为沉重了些。
她脱离吴府的代价,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然而到最后一刻,一直打压看不上她的母亲,选择帮她一把。
以打压挑刺的形式,帮她。
吴嘉悦坐在马车中朝谭府去,头压的很低,她脚尖木板上,有几滴水痕。
她怪她娘吗?怪。
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