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就说嘛, 这种描写细腻的话本子,多数都是深闺中的男子买来打发时间, 他们还没吃过猪肉, 但天天想看猪跑, 看猪上天入地死去活来的花样跑。
马车从谭府后门直接进去,等车停下的时候, 司牧撩开车帘就瞧见了谭柚, 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阿柚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司牧提着衣摆从马车里钻出来,将手递给她。
借着谭柚的力道,司牧轻盈俏皮地从脚凳上跳下来。
谭柚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语气无奈, 皮。
司牧抱着谭柚的手臂, 嘿笑着,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回来啊?
有时候司牧回来是临时起意,就比如今晚。两人中午还坐在一起吃的午饭, 司牧那时候不确定回不回府,就没提前跟谭柚讲。
可司牧发现, 不管说没说, 每次只要他回府, 谭柚总是恰好站在停马车的地方等他, 然后牵着他回墨院。
谭柚两只手习惯性搭在身后,侧头垂眸看司牧,殿下这般聪慧,不如猜一猜?
猜对了有奖励吗?司牧蠢蠢欲动。
谭柚想了想,奖励你早睡早起,养精蓄锐。
可司牧刚看完话本,不是很想早睡。
他手指轻轻挠谭柚腰侧软肉,抿着薄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谭柚不怕痒,但眼里依旧染上笑意,那便不告诉你。
其实也不是很难猜。
谭柚到底不是神人,更不可能跟司牧有这么强烈的心灵感应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收买硃砂跟胭脂,更没在司牧身边安插视线。
她用的不过是笨法子,不管司牧今晚回不回来,她在睡前都会朝这边走一圈。
如果时辰尚早,她便在这里坐一坐,吹吹风看看星,等他一会儿。司牧若是回来,她刚好在,司牧若是不回来,她便等坐累了,确定他今夜不回府,才拍拍衣服起身回去看看医书然后睡觉。
司牧以为的巧合惊喜,不过是她日复一日的等候罢了。
夜间有风吹来,谭柚伸手贴了贴司牧的手背,又贴贴他的脸颊,温声道:已经十月份了,以后再回来记得披件大氅或者披风。
司牧软软地说,马车里不冷。
长皇子的马车定然是最好的,冬暖夏凉怎么可能会冷会热,但谭柚依旧是操不完的心。
对于谭橙,她今早还叮嘱,让谭橙早起的时候不要再喝凉茶,如今已经不是盛夏,仔细伤了胃。
对于老太太,谭柚更是严格限制她每月吃酱猪蹄的数量。可老太太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背着她偷偷吃。一老一少两人时常在府里斗智斗勇,为的不是朝政大事,而是只酱猪蹄。
对于司牧,谭柚操心的只多不少。
司牧笑盈盈挽着谭柚的胳膊,阿柚,你若是入了太学院会不会很累,你总是这般操心别人。
不会,谭柚走得缓慢,迁就着司牧醉酒一般东倒西歪的走路姿势,也没像数落吴嘉悦那般让司牧好好走路,关心该关心的人,只会高兴,不会累。
那你关心关心我,司牧忽然站住不动,朝她张开手臂,眉眼弯弯,我都走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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