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的迷雾被彻底拨开,他耳边似乎还在回荡傅闲的话:你喜欢何倦?
原来他喜欢何倦?不自知的关注与怜惜、那些从未有过的酸涩情绪,以及对他人的敌意、对傅闲的嫉妒,都是因此而来的吗?
关时景一点也不抗拒,与紧张和明悟相伴的,是心底升腾上来的喜悦。
与此而来的,是他对傅闲更深的厌恶。
他自然听见傅闲的嘲讽,也听出了他言语下的恶意,关时景侧头,清澈的眼睛静静望着傅闲:“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些问题的?”
看见傅闲厌恶的眼神忽然停滞一瞬,带上来僵硬与一些狼狈,关时景心底却畅快起来,他说话一贯是比较慢吞吞的,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好同学,此刻他依然慢条斯理说话。
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刺痛人心:“你一直都不喜欢何倦,我喜欢他,你应该更开心才对。”
“我会让他喜欢我,这样他不会再纠缠你了。”关时景只是说出这句话,心底就涌出淡淡的甜意,心情大好的他语气也没那么尖锐了:“这样,应该正合你意吧?”
因为同在一个寝室,曾经又偶然有过一些交集,关时景在班上一度是和傅闲关系很不错的人,他自然也知道傅闲曾经怎样排斥厌恶何倦。
此刻,两人之间曾经的那一点融洽已经完全变为了更加尖锐的对立。
傅闲垂眸,他心脏此时沉沉地跳着,仿佛在无限向深渊坠落,分明今夜不是很冷,他手脚却冰凉到血液循环不畅。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是因为他发觉了自己的狼狈。
那是绝对不能也不允许出现在傅家继承人身上的东西。
过了几秒,傅闲终于挺直脊背,他看着关时景,觉得从未有人这样让他厌恶过:“他不会喜欢你的。”
“那可不一定。”关时景极快回复。
他当然没有把握,何倦是否能在未来对他有一丝半点的喜欢,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至少面前的傅闲配不上何倦。
“你该回去了。”关时景直接指出:“马上会有人来查寝。”
关时景看见傅闲离去的背影,有些轻快地回到寝室,随后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嗓音也不受控制的干涩起来:“何倦?你……什么时候醒的?”
何倦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总觉得有一些窒息,加上耳边好像有细碎的声音,所以他迷迷蒙蒙地挣扎了一会之后,醒了过来。
醒了之后他睡意反而去了大半,莫名觉得自己很有精神,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睡不着,干脆就下床烧了壶热水,准备喝点儿热水刷两张卷子。
关时景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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