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殊给熟悉的气息包裹,一身不对劲,正要推开虞枭,却在虞枭手臂上摸到一条凸起。
不及多想,他掀开虞枭的衬衫袖子,待看到下面一条恐怖的伤痕时,呼吸顿时凝滞。
怒气不受控制地升腾,转眼却看见被自己压在手下的鲜红的纹身,神情愈顿时复杂。
虞枭松开手,把衣袖重新拉下来,主动解释道:“不小心摔的。”
谢常殊狠狠闭眼,紧紧抿着嘴。
他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枭这四个月,根本不在所谓的老家,他那么配合地跟着离开,去的,是厉家吧。
厉家有多不可抗拒他知道,只要涉足,注定泥足深陷。
他能救虞枭,却救不了厉枭。
“哥?”
谢常殊抬眼时眼睛是红的。
他没继续说这个话题,只道:“我去端菜。”
虞枭看着谢常殊离开的背影,眼眸闪了闪。
他跟上谢常殊,努力表现得像以前一样,道:“阿姨说我走后你一直不开心。”
他本来要回得更晚,但他也察觉到他哥的态度不对劲了。
以前几乎每两天就有的视频通话逐渐稀少,在他回来前的这半个月,两人聊天框个都整齐了许多——都是虞枭发出去的消息,回复很少。
阿姨说哥的心态怕是出问题了,但他自己一直说没事,他们也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眼中的诱因找回来。
这份不对劲在晚上达到最大,他听见他哥屋里有动静,进门的时候缺被上锁的卧室门堵在外面,想愣了好一会,眼眸里的光缓缓沉淀成深色,吧耳朵贴近门缝,轻轻喊着他哥的名字,意图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却隐约间,听见他哥一遍喊自己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做噩梦。
不过他听到的那个名字是“枭儿。厉枭。”
虞枭周围情景骤然坍塌,转瞬已经置身冰天雪地,只觉得遍体生寒,很快又收到烈阳炙烤,烤得他头脑发昏。
他一直知道他哥有上辈子的记忆,可很模糊,模糊到名字对不上脸,模糊到连他都完全没有印象了。
可如今,他似乎正在苏醒。
不管他做再多,隐藏得再好,伪装得再彻底,只要他哥想起上辈子的一星半点记忆,他就足以被凌迟了。
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还是神给他的宽限时间已经快到头了?
门把手被他的体温烤得发烫,他视线落在手上的纹身上,佛珠上挂着的小流苏正好扫到蛇头。
他眼中一片死寂,嘴角缺怪异地勾起来。
他以前治精神病的时候,听说有种药可以让人记忆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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