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在云马寺门外踌躇的第三天,也是国庆假的第三天,谢常殊已经不止一次催他回去了,连谢母都给他打了两个电话,担心他多想。
虞枭望着云马寺门,眼睛里是失眠生成的红血丝,眼下更是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惫,双唇毫无血色。
都不敢跟哥视频了。
日头逐渐偏西,他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嘴唇有些干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小居士。”
转身便看见一个年轻的和尚端着一份餐食,说:“小居士请进门来吃点东西吧。”
虞枭声音干哑:“我……”
和尚:“师父前天就看见你了,让我来请小居士。俗世纷扰难断,既然来了这里,想必是有难过的槛,小僧的师父是慧净法师,颇负盛名,兴许能为居士解惑。”
“慧净……”虞枭低声喃喃,突然轻笑,“也是缘分。”
说罢,他接过和尚手里的餐食,躬身:“还请小师父带我去见慧净法师。”
“小居士不先用饭?”
“劳烦您直接带我去吧。”
充满檀香的居所内,慧净法师不疾不徐地煮茶斟茶。
慧净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但看着不过五十出头,带着出家人超脱的气度,一举一动都让人很舒服。
茶斟完毕,却是慧净法师先开口:“我看小居士面相,你跟我有缘。”他带着淡笑,语气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笃定。
虞枭无奈一笑:“慧净法师慧眼,我们确实有缘。”
法师面目平和,道:“小居士在寺外踌躇了许多天。”
虞枭端起茶杯润了润唇,说:“曾经有一个人来云马寺算了一命,算出来我是他这辈子的灾星,遇见我就不得善终。”
“现在孩童爱开玩笑,小居士大可放心,云马寺从没有算过这种命,也不会算这种命。”
只是这个时候,对虞枭来说算没算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虞枭垂眸:“可他说的是真的,不管从哪里,他得出的结语是真的,我是他命里的灾厄。”慧净法师算是他的熟人,面对他,虞枭心防会稍稍放下些。
慧净法师侧身拿起一本陈旧却保存妥当的佛法,便仔细翻开边道:“达摩祖师教诲众生,人若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而常在地狱。小居士不如尝试与心和解,放下过去。”
他语调缓慢,引得听者的心境不由自主沉凝下来。
虞枭愣了愣神,突然把袖中刀片放在桌上,同时摆出自己的左手,表情安安静静的,很认真道:
“他说那个害他痛苦的人食指长着桃花胎记,法师让我放下过去,能不能求您帮我把这印记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