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聪明,博学,心善,皎洁如月,纯白如雪。传言他长得非常漂亮,皮肉的美丽在书香的浸染下,飘逸如谪仙,孤高遥远,可望不可即。
范情从出生开始就表现出了有别于常人的聪颖,是以他一直被当做范氏传人教导着。
他自幼就跟在范钧身后,尊习从古至今各类文术,被对方亲自培养,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从心底感慨一句,真乃神仙人物。
范情今年二十有四,不出意外,将来定会接承范荀的衣钵,带领范氏迈向更高的台阶。
幼年时期,他就在这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同父辈相比,他的名声已经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江南北的文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十四岁在当今皇上面前即兴做的一首诗,到现在还有人奉若瑰宝。
低贱如长九这类人,偶尔也能听见范情的名字。
去岁寒冬,他们这一群人差点连肚子都填不饱,要活活饿死在路边,是对方命人开府派米,才让他们熬了下去。
他心里感激对方,却不敢擅自提起范情的名字。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哪是他能挂在嘴边的。
便连说出范情的名字,也是对对方的一中玷污。
风雪似乎更大了,在他的颈内融化开来,寒意更重。
坐于马车之内的人命小厮退开,声音如玉相击,矜贵难攀。他伸手扶在帘边,肌肤皓如凝霜,比漫天的雪还要美丽。车帘掀得更开,露出那一张清冷瑰丽的脸,出尘绝艳,让人下意识连呼吸都停止了。
范情身穿白袍,儒雅尊贵,轻轻一眼,世家公子的贵气就展露无遗。
他的视线看向了缩在城墙根底下的一名乞丐,本是冷漠的神情忽而化开,宛若一汪春水。
情柔漫漫,只完全朝着一人而去。
“在此等我。”
他交代了小厮,人就往城墙边走去。
“公子,那里都是群乞丐,您身份尊贵,恐污了……”
“休得多言。”
范情声音温柔却坚决,充满了不容置喙,这让小厮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连低头请罪。
这样美好的人,仿佛连雪也要格外青睐于他,一路踏行,等到了那名乞丐面前时,披风上也尽是雪花了。
长九没有见过范情,但他心中一直记着这位救命恩人。此刻见恩人竟然下了马车,心里又喜又惊。
喜的是他能一睹对方尊颜,惊的是傻蛋还在那里缩着,丝毫没有礼节可言,若是对方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规矩和阶级宛如两座不可鸿越的大山,沉重地压在他的背脊上。这样冷的天,长九的额头却逐渐冒出了冷汗。
良久,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字里行间,皆是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