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郝宿却跟范情说,他是在命令他。
管家违背主人,管家命令主人。
他在对一名贵族,对范氏唯一的继承人说,我是在命令您。
多么大胆又放肆。
可范情却突然红了耳朵,热气一阵接一阵地往外冒。这是他第一次在郝宿面前,没有因为对方做出任何动作,就产生这样的反应。
他甚至想要听郝宿多说一次刚才的话。
他在命令他。
“少爷,现在可以换了吗?”
“可以了。”
没有了拒绝,范情脚步紊乱地走去了换衣服的地方,他在尽量的克制,可郝宿似乎已经掌握住了他的把柄,请求的话一句一句地说出来。
请坐下来。
请站起来。
请抬起脚。
请弯一下腰。
请打开一点双臂。
“请放松一点,少爷。”
镜子里面,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正站在少年身后为他打着领结。范情的下巴微微抬着,后脑挨在了郝宿的肩膀上。
有一种近似相拥的姿态,如果那两只手并不是放在他的脖子处,而是搂在他的腰上的话。
自从上一次范情要求郝宿摘下手套给他脱衣服后,每当后者再替对方换衣服,都是不戴手套的。
因为靠近的紧张跟命令式语句的增多,范情一直都没办法放松下来,如果不是郝宿偶尔会分散一点他的注意力,说不定连呼吸又都屏住了。
“您看上去太紧张了。”
真的太紧张了,以至于在郝宿的手碰到范情的喉结时,他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指腹在喉结滚动的时候一并滑过,身体也跟着颤抖。
范情闭了闭眼,随即,郝宿的手就从他的下颌处将他整张脸托了起来。
荒唐的念头在此刻源源不绝,脑子里都已经将外面的沙发跟里面的床铺当成了根据地。只是陈家的邀请,临时不去的话也没有什么。
但就在范情已经准备开口的时候,郝宿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少爷,背带的长度还合适吗?”
将他的脸托起来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需要我为您再拉紧一点吗?”郝宿低下头,他本来就比范情高,这样一来两者的距离不光拉近了许多,看上去就像是要吻他。
吻。
范情能从郝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更是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好怪。可被碰得又好舒服。
范情没有说话,但不自觉地往后更靠近人,郝宿笑了一声。
他周身的温柔似乎要化为实质,将不能反应的人完完整整地裹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