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脑海中想象着对方,模仿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己跟他人也还是有所区别。
明明都是虚拟而成的形象,范情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更糟糕的是,范情发现随着他尝试的次数越多,郝宿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就越模糊,连同那些事情。
这很像是你把一个字盯久了,渐渐的就会发现这个字奇怪又陌生,最后连认识都不认识了。
最开始的时候,记忆虽然产生了变化,情感却有增无减。或者说,越是得不到,就越会想要。
那样情迷非常的感觉,每每想要而不可得的时候,渴望简直达到了巅峰,在短瞬间将他折磨得丧失自尊。
而逐渐的,连那些感情也都开始变淡了。
范情在尝试过许多回后,终于知道他又一次失败了。失魂落魄地跌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四周的鲜花感知到他的情绪,从绽放的状态变成了闭拢的状态。
床头柜上新增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了一枝将萎不萎的玫瑰。玫瑰花瓣上似乎是沾了露水,又似乎是沾了其它,在灯光下折射出一抹晶莹。
某天从个人域中醒过来的时候,范情就不再记得郝宿了。
但今天他又想起了对方,电梯里的视线挑起了他的情绪值,颤栗当中,他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同样的场景……
那天他找到了非常完美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范情在学校里因为性格原因,异常沉默寡言,能不在别人的视线中就尽量不在别人的视线中。
然而白天他由于反应太慢,没能及时躲开从对面走过来的一名同学,导致他撞到了对方。
范情不认识这个人,但对方却看了他半天。
“撞到人要道歉不知道吗?”他的语气带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跟范情说话是什么莫大的恩赐。
“抱歉。”
确实是他自己没有看见人,范情依礼道了歉。
“就这样,没了?”
男生看样子要动手,范情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能够忍着难受站在这里跟对方道歉本就已经是极为困难的事了,外在的视线跟声音全都令他感到煎熬。
范情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停留,所以他在反应过后就直接走了。
后来范情才知道,原来这个男生跟自己是同班同学。
他得罪了他,所以这人就三番两次的针对他。其实他的手段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放在别人身上也无关痛痒。
但对于范情来说,无异于折磨。
他会在他出现的时候突然叫出他的名字,或者是当众对他评头论足。
不是无心之举,而是在看透了他的性格后,有意为之。
学校里的学生并不像男生这样无聊,一次两次还会有人搭理,次数多了以后,就连男生的朋友也觉得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