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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走到今天这一步,聂青想,这也有他的责任。

见聂青始终不开口,容怀扬起脸,玉白的双腿逐渐屈起来,他支着下颔,歪了歪脑袋,轻声问:“难道说,你也和赵宦官一样认为我得了疯病吗?”

赵宦官是这场浩大的宫变中仅存的活人,聂青也见过他,一个性情耿直,须白眉霜,颇具有风骨的三朝老人,他甚至如实的把祭天那天的场景记录下来,说:“容怀犯上作乱,弑亲逼位”,容怀看过之后,莞尔一笑,并没有当一回事,甚至让他继续纪录。

“臣怎么会这么想?”聂青直视着他的眼睛,“您是这世间最善良的人……臣只是恨自己当年离开京城,没能继续留在陛下身边。”

“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容怀支着脸颊,慢条斯理地笑着说:“往后不会再有人把你赶到边疆去,你可以一直在京城皇宫里住下,留着下来,陪着我。”

聂青面不改色地叩首:“臣遵旨。”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手中托着一卷加急的谍报呈上来:“陛下,西域蛮族再次举兵,如今已经濒临边境城下了!”

西域蛮夷一向穷兵黩武,尤其喜欢等待时机,趁虚而入,现在想必也是看准了容怀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又听说聂青回到了京城,这才撕毁条约再次发动兵变,聂青皱起眉头,“这些人竟敢趁火打劫。”

听见蛮族这个词,儿时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容怀脑海里闪过染血的大殿,满地头骨,血腥味混合着烈酒味,他依稀还能记得那时耳边响彻着的粗犷恐怖的笑声,还有那双抓在他腰上屈辱粗糙的手掌。

一阵微风穿过长廊,在亭中徘徊,将洁白的珠帘吹得波澜风起。

这些场景历历在目,他握在扶手上的手掌微微收紧:“传孤之令,即刻将宫里侍卫组织起来,孤将亲自挂帅出征。”

侍卫木讷应下:“是。”

容怀酌了一口清茶,“长恪,跟随我去边疆。我将重新谱写琅国的历史,而你会是琅国历史最传奇的一章。”

聂青一愣,骤然抬起头来,但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琅国新帝容怀亲自挂帅出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草原。蛮族首领听闻这个消息,愣了愣,紧接着开怀饮酒,拍桌哈哈大笑:“容怀?我还记得这个名字,长得一副柔弱的好相貌,当年在殿上献舞,可是很有天分呢!”

在场的部落首领也都跟着大笑起来,搂着席上的女人亲热,有偏好南风的将领甚至垂涎三尺,“不知道那容怀现在出落成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想起他那张柔软的面孔,我还真是蠢蠢欲动,也不知道他面对咱们的铁骑,会吓得怎样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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