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陛下也是仁慈,没有处死雪妃和十七皇子,只是将他们远远撵到这处荒废偏僻的芜苑来,任他们自生自灭。”
彼时,刚刚年满七岁的容怀躲在荒草丛生的影壁后,听着新调来的两名巡逻侍卫喝酒聊天。
他曾经问过母亲,好奇地问自己的父亲是谁?
在他幼年的时候,雪妃曾经怀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你的父亲是琅国的陛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总有一天会接我们俩出去的。”
容怀又问:“那他为什么现在不接我们出去呢?”
雪妃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但是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记事起就和自己的母亲住在这偏僻的芜苑。
偷听了巡逻侍卫的话之后,他跑回房间询问躺在病床上的雪妃,问她这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出生的时候真的发生过那么多不详的事情,我真的是不祥之兆吗?”
雪妃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条鞭子让他跪下,然后让旁边的仆从抽打他的脊背,容怀很快后背的衣服就被抽烂,露出鲜血淋漓的皮肤。
但他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雪妃看着他,终于开口了:“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无论是鞭笞还是下跪,你都要笑出来,你脸上的笑呢?”
容怀只好咬着牙,牵起嘴角。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他已经过了七年,为了让他学会顺从和谦卑,雪妃每日都会让他下跪,让仆从鞭打他,还让他嘴上保持笑容。
“外面的都是一些贵人,”鞭打之后,雪妃清醒过来又会后悔地搂紧他的身子,又哭又笑:“我这样教你,还是为了让你以后不会冲撞那些贵人,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好……”
容怀后背已经麻木,趴在雪妃的怀里不出声,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在他的记忆里,雪妃一直都是这样疯癫。
甚至偶尔有些时候他半夜会感觉到雪妃爬起来,枯瘦的手掌在他脸上游移,指尖刺入他的眼尾,差一点就要刺进他的眼睛,皮肉的刺痛让他在半夜惊醒过来。
他曾经很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后来他仗着身材玲珑娇小,时常偷偷从芜苑跑出去,躲在假山石头后面偷听一些嘴碎的宫婢闲聊,才知道雪妃是西域须弥舞女,曾被陛下荣宠一时,甚至被破格提拔为妃。
但是他的降生,导致了雪妃被厌弃,从天堂打入了地狱,还在生他的时候,因为保养不当,落下了病根,终年缠绵于病榻。
是他的诞生,害母亲沦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