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脸文官呆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蹿,遍体生寒。
整个朝堂一时间鸦雀无声。
绞刑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脸上刺字对于脸面大过天的文臣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羞辱,发配到边疆中间又是一段漫长的折磨,生不如死。
瘦脸文官整个人像砧板上的活鱼,忽然弹起来就往大殿盘龙卧凤的金柱上撞去,被侍卫眼明手快拦下来。
容怀背往后靠,舒展地笑了笑,笑容不带一丝恶意,甚至让人如沐春风,吐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拖下去!别这么轻易让他死了,让他活着,至少活到边疆为止。”
侍卫应诺,把人堵上嘴拽了下去。
整个大殿安静如鸡,没有一个人敢开腔,之前求情的人也汗涔涔地跪了回去,全当没有这回事。
系统倒很淡定,它都已经习惯了,对于宿主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恩赐,他的折磨方式是一向都是生不如死。
晏灼一双黑沉的眸眼直直望向龙椅上的人。
容怀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他的身上,弯起唇角道:“哦,还有晏将军得赏——”
这回早朝从头到尾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出来之后脊背都沁了一层冷汗。晏灼倒是平静得很,见那暴君喊打喊杀的,倒半天瞧不出那夜昏君蜷伏在他怀里柔弱无力,半死不活的样子,既然精神已经调整好了,他心里也没什么牵挂了。
他前脚刚回到府中,容怀的赏赐后脚就进了府门。
他自认并非故意帮那暴君,也不在乎能得到多贵重的赏赐,但倒底是容怀送的东西……
管家小心翼翼询问:“将军,这箱子可要收入库房好生照看?”
晏灼视线落在箱子上,犹豫片刻:“先送到我屋里去吧。”
管家觉得意外,也并未多话。
一天奔波忙碌后,晏灼回到府中潦草地冲了一个澡,迈入厢房,晏灼一眼见到的就是地上那只精致华贵的大箱,箱体精细雕刻着浮雕,风格倒和那大肆铺张,奢靡成性的暴君极为吻合。
本想直接越步过去,但到箱子旁边,他还是顿住脚步,打开箱子。
晏灼原以为里面必定是塞满了玉器金盏,没想到是一只玉质卷轴,还垂着一条纤巧精致的流苏。
玉是和田暖玉价值千金,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幅画卷,里面画的正是容怀那天夜半红烛蜷伏在他怀里的场景。
晏灼:“……”
画卷由华美丝绸织成,人像活灵活现浮于其上,光线从屋子里照进来,还能看到丝线隐约的变化,就像里面的人活了出来。
旁的不说,这昏君画技绝对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