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见着我叹什么气?募的,谢曲被范昱的一声询问扯回了神,方才发觉自己竟是在叹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范昱笑着道:其实现下再想,先前我失了记忆,整日忙碌,应该也是在下意识地模仿你,想让自己变成像你一样,真正慈悲的人吧。
但现在我又是个人了,我发现,原来我在乎的就只有你而已。
所以即便你那时没有真的跑出去,我也愿意陪你留在人间,赏一赏人间的风花雪月。
话音未落,已然抬了手,轻轻压住谢曲的后脑。
冷暖两道气息纠缠,吻落下来,比南柯更醉人。
楼子里的薰香总甜得很腻,万幸床不软不硬,搂着人真摔进去也不会很难受。半晌,有一只素白的手懒懒一晃,帐纱轻飘飘地落下来,拂过木架上正摇曳着的一点烛焰。
我并不慈悲。
清清冷冷的月光从门缝里漏进来,无常鬼的本相从影子里缓缓显出,森然鬼气如蛇般攀缠而上,寻到久违的体温和心跳。
满屋的灯都灭了,范昱没来由打了个寒战,整个人陷在皱成一团的软被里,听谢曲喃喃自语道:我并不慈悲。
什么是慈悲?
谢曲不懂。
这么多年了,世人都道白无常慈悲,黑无常狠厉,可谢曲记得很清楚,曾经,范昱对凡人手下留情的次数,明明就比他更多些。
范昱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范昱已经做了太久的木傀儡,就快忘记怎么做人了。
然而眼前这人却又的的确确是有体温,会呼吸的。
小侯爷的寿数还没尽,人鬼不能真的亲近,会伤身。昏暗之下,那些丝丝缕缕的气息就只是顺衣领滑进去,代替手指,仔仔细细抚摸过身下人每一寸的皮肤。
我并不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