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如今并非被凭空捏造,而是在无意中替换了一个,当年真正存在过的人。
看来今晚是真有比试。
也好,不妨就留下来看看谁赢了,也顺便瞧一瞧那个传闻中的薛元帅。
这么想着,范昱便出言叮嘱道:今晚记着别算错时间,若是超过三个时辰了,它就没用了。
也不是不舍得给谢沉欢更好的,只是更好的药药劲太霸道,谢沉欢一介凡人,恐怕受不住。
随了心愿,谢沉欢忙不迭点头,转眼入了夜,营中点起华灯三千。
上元节在南陈是很重要的节日,地位仅次于除夕,是会被举国欢庆的程度。
每每到了此时,南陈百姓便会着新衣,挂花灯,沐浴焚香,静坐祈福。
除此之外,入夜后还有灯会和集市,没宵禁,年轻人们往往能在这时短暂地抛开规矩束缚,男女对坐,畅所欲言,成就好些个美满姻缘。
只可惜军营中住的全都是些糙老爷们,没办法庆祝的太文雅,就只能用比武代替了。
横竖那些男男女女坐着聊天是交流感情,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站着摔跤,也是交流感情。
既然都是交流感情,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只要到时候别真打急眼了就行。
当然了,虽说每年的今日,那些家里已经娶了婆娘的士兵们,总会被揍得格外凄惨,鼻青脸肿好些天都消不下去。
但不论怎么说,待到月上中天时,开擂的铜锣终于被敲响。
幻境之中如梦似幻,各处景物往往都是缺斤少两的。譬如这边的比武台附近已是篝火连天,再远一些的地方,却只有一片成团的湿冷雾气,就像是一道将此处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的结界,令人一见便打消了跑出去的念头。
范昱就混在擂台下起哄的人群中,因为身旁这些人都不是真人,所以他无所畏惧,任由这些人上蹿下跳地挤着自己,无甚表情地抬头看向擂台。
薛景山正在擂台那边的帐子里喝酒,要等到魁首出现后,才会出来嘉奖。
虽然看不清脸,但透过帐帘上那道隐隐约约的影子,仍然能看出薛景山是个身材很魁梧的男人,并且正时刻关注着擂台上的战况。
比武总共就只有三个半时辰左右,因为提前给了药,范昱其实并不很担心谢沉欢,心说就算出了意外,让魁首最终落到别人头上,谢沉欢也受不了什么大伤。
况且从比武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三个时辰,谢沉欢依旧如他预料的那般,站在擂台中央屹立不倒,其利落身手,让坐在帐子里安静观战的薛景山,都忍不住悄悄把帐帘掀开一条缝。
如果没意外的话,半个时辰之后,薛景山就会从那个帐子里出来。
只要真切见到了薛景山,看清他是谁,没准就能解开这幻境。
毕竟眼下这境况,除了这个从没听说过的薛景山之外,范昱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织出这么一个茧来。
也就只有薛景山,只有可能是他做的,因为他在这个茧里的官职最大,权力也最大。
或许是他先前猜错了。范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