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曲:?
谢曲皱起眉来,却见范昱忽然笑了笑,话锋一转,好了,不和你开玩笑。
其实我刚才是忽然想到酆都了。
我忽然想起酆都城中的一切,我想起每天都要被你气哭至少三回的容月,还有那个肚子圆圆,总对我流口水的饿死鬼,我想起你屋里那床就像我现在正坐着这张床一样,又凉又硬。
我还想起你那时总喜欢抱着我,把棉被一股脑全堆在我身上,压得我甚至动不了,尽管我其实只是块木头,身上永远都没有人的体温,永远都捂不暖。
谢曲,你说你这个人也是挺奇怪,这么多年来,你如果打定主意只把我当傀儡,何必还总对我这样好?但你如果真拿我当你以前又为什么事事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是信不过我,觉得我永远都帮不上你的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57章 床底
谢曲张了张嘴, 本来想说我错了,但话到嘴边,却换成了比认错更实际的以后不会了。
谢曲说:以后不会了。
但范昱就只是笑了笑。
谢曲向来都不是个吝啬道歉的, 他脸皮很厚,也很会说点哄人高兴的话,以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对不起,我错了,没有一千遍也得有八百遍。
但也正是因为哄人的话说多了, 就变得不金贵了。
谢曲知道范昱只把他刚才那句以后不会了, 当成是耳边风, 听过就忘,却也不计较。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就得需要时间。
夜已经很深了,由纸人折成的身躯很单薄, 耐不住冷。
桌上两根蜡烛已燃了大半,因为挨得近,蜡油顺着蜡身流下来,在桌面上混成一滩分不清彼此的泥泞, 然后慢慢干涸。
老实说,在这种深更半夜, 孤男寡男的情况下, 气氛确实很有点暧昧。
良久, 谢曲站起身来,用小剪刀把烛芯剪下一些, 也脱了鞋袜, 跟范昱一起挤到床上去。
枕头就只有一个, 那胖掌柜说得对, 这床太小了,当有两个成年男人同时躺在上面时,几乎翻不过身。
这可真是家黑店。谢曲想:条件艰苦的像柴房,价格却贵到离谱,放眼这整个屋里,满打满算,似乎只有地上那套实木桌椅稍微值点钱。
因为挤不开,谢曲在上了床后,就只好侧躺着,而范昱也自觉往床里面挪了点,给他腾出地方来,同他一样侧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