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曲因为不知道第几次的失败而唉声叹气时,被他随手抛过去那些衣服,正正全压在范昱头上,盖住了范昱大半张脸,也盖住了它此刻有点不好形容的古怪表情。
许久,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范昱从药桶里迈出来,开始低头穿衣服,声音闷闷的,我真的长大了。
谢曲转头看了范昱一眼,也没避讳什么,敷衍地笑着哄道:嗯,嗯,咱们小昱儿长大了,赶快把衣服穿好了,别冻着。
敷衍完了,立刻又低下头去,接着嘀咕: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范昱:
范昱咬一下嘴唇,勉强忍住没当场发作,头顶小花儿蔫蔫地耷拉下来,颜色由红转白。
从前还好,如今它已开了灵智,却还被自己喜欢的人当小孩看待
这感觉可不太好。
不过范昱也没再多问什么了,它一边穿衣服,一边试图思考自己对主人的感情,越想越觉得,这一定就是喜欢,几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喜欢就是喜欢。范昱想:即使褪去懵懂之后,它也依旧是个不知变通的木头脑袋,完全不想为了向谢曲证明自己是真的长大了,隐藏心里这份感情。
而且不光它是个木头脑袋,它主人也是。
他们两个朝夕相处这么久,哪还像是寻常傀儡和傀儡师的关系了?因为自己的傀儡想认字,就找天底下写字最好看的先生来书写字帖放眼整个凡间,哪还有第二个这么好说话的傀儡师?
而且还会给它讲睡前故事
谁会没事给自己的傀儡讲睡前故事啊,除非脑子坏掉了。
一时间,范昱真是越想越生气,既气谢曲的不信任,也气自己痴心妄想。
喂,难道因为没有心,我说的话就全不算数?许久的沉默。范昱在系好它身上最外面一根腰带后,幽幽地问道。
问第一遍,谢曲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部心思都在研究药汤配方上,没搭话。
于是范昱又问了一遍。
万幸这次谢曲听见了,但听是听见了,关注的重点却有点歪。
嗯?你说什么?谢曲循声抬头,眼里倏地亮了一下,走过来抓着范昱肩膀摇了摇,激动道:你方才喊我喂,总算不再喊我谢相公啦,看来这次配方还是挺靠谱,稍微有点用,起码没有让你那个空空如也的小脑袋,雪上加霜嘛!
范昱:
真是对牛弹琴!
啊,对了,险些忘了。谢曲感慨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再兴冲冲跑去窗前,想要抬手摸摸窗台上那盆兰花的叶子,我方才碰你头顶那朵花儿,它竟然没枯,那是不是就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