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很丧气地唉了一声,没解释。
因为李章有点生气,生他自己的气。
什么呀,自诩自己是只足够厉害理智的鬼,在云来城中足足蛰伏三年,该报复的都报复了,连生前一点小小的细节都记得,每天都要强迫自己把活着那会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一遍,尽管这样做,会让他的头疼痛难忍。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把最要紧的给忘了。
他以为自己和城中那些浑浑噩噩,不知自身早就死去的枉死鬼不同,却想不到,他也只是他们之中的芸芸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李章不回答,张幼鱼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
这会李章仍然是跪着,谢曲正站在他身后,五指虚虚拢在他的头顶,将他身上最后一点怨气化解。
张幼鱼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像是在挣扎她的生魂在这地方被关了太久,其实脑子也跟着有些不清楚了。
但她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眼里泛起一点亮光,蝴蝶似的从门后扑过来,一把将谢曲推出老远,差点闪了谢曲的腰。
你是谁!你不许欺负我的李郎!张幼鱼一身朱色罗裙,明艳如火,老母鸡护崽一般张开双臂,把李章严实护在身后。
谢曲:
过分了啊!这姑娘怎么端起碗吃饭,扔下碗就骂娘呢!还我是谁?我是你恩人!
嗯恩鬼。
因为太久不干活,贸然一次性化解了这么些怨气,谢曲这会其实也不太好受。他捂着心口,被张幼鱼这么一推,正想发作,眼角余光却下意识瞄到张幼鱼盈盈一握的漂亮腰肢。
谢曲:
罢了,好鬼不与小美人计较,被关了这么久,出来发一发脾气也是理所应当。
这么想着,谢曲便没有发怒,而是十分友善地提醒道:既然已经见着了,是不是就能
说着,偷偷瞥向站在他对面的范昱。
也是赶巧,范昱也在往他这边看,俩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一对上,谢曲便本能转头,匆匆看向别处去了。
反倒是范昱,他皱眉又盯着谢曲看了很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半晌一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