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来了俩客人,还是苏祁尧的好兄弟。阮蛮蛮自然是不会怠慢他们。只是家里口粮不多,能吃的东西就是一些白面,半袋玉米面和一些野菜了。
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光喝玉米粥跟喝水差不多,铁定是吃不饱的。
阮蛮蛮想了个法子,她在和好的玉米面里掺了些白面。挤出个小球来,在切好的野菜上来回滚了滚。
这样手中的小球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等到里外都裹满了野菜,阮蛮蛮就把它按在了锅边上,成了一个个的小饼子。
盖上锅盖,上热气,蒸个一盏茶的功夫,再掀开看的时候,一个个小饼子紧贴在锅边上,还鼓起了小肚子。
好香啊!小蛋儿闻着香气来到了厨房门口,里面烛火跳跃着,忽明忽暗,也看不清锅里面做的什么。
嫂子,你做的啥?咋这么香啊?
阮蛮蛮把家里最好的调料都放进去了,能不香吗?
香吗?香就多吃点,管饱。
小蛋儿再次被阮蛮蛮的温柔暖红了眼。
他与大蛋儿是双胞胎兄弟,在俩人三四岁的时候没了双亲。孤寡弱小的两人,在没有学会生存的情况下,断了收入来源。
寒冬腊月,本该是躲在爹娘怀里的撒娇取暖的年纪,两人赤着脚,穿着脏旧、破烂不堪的单衫单裤,挨家挨户乞讨求口吃的。
近些年来,北凉国内不是大旱就是水涝,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粮食去施舍给别人?
小蛋儿永远忘不了,忘不了那天大蛋儿饿晕了,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堆里的画面。那一刻,他觉得天地间都是黑暗的。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要离开他了。
他慌了,也急红了眼,泪水混着血水汇在一起,滴在了皑皑白雪里,染红了一片。
他喊哑了嗓子,磕破了头,只求有个好心人赏口热乎的饭吃,救救他哥!
他记不清磕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他只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哥哥躺在了暖炕上,炕边上还坐着个少年。
少年手里端着碗,碗里还冒着热乎乎的香气。他的眼睛不受控制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少年手里的碗,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噜噜响了。
他酡红着脸,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小心翼翼地乞求道,我,我能吃口饭吗?
少年看了看碗里的粥,在期许目光下,终于送到了他面前。
小蛋儿到现在还记得,那碗粥散发出来的香气,还有少年在耳边的叮嘱声,喝慢点,没人抢,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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