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刚看着她又娇又嗔的样子,心里顿时柔了下来,之前怎么就没把她认出来?怪不得她对自己有气。
兰子,对不起。童刚低下了头。
苏晓说:你有错?那你跟我说说,你错在哪?
我不该没有当场认出你,不该让你背了敌特的身份而受人调查,我还不该让你受了一肚子气,总之都是我的错。他说得真诚。
苏晓正在帮他拆伤口上的包扎绑带,听到他这么说,所有的委屈全部暴发出来了,不光有今世的,还有前世的:你的眼里只有你的部队,何时有过你的妻未婚妻?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上战场,你不知道你的妻未婚妻会有多担心?你好歹把自己的安危顾全啊?受伤回来算什么事?
其实,她很想质问他,在前世的时候,既然明知道那些越军全民皆兵,就因为舍不得对妇孺下手,结果把自己的命搭上。他倒是可怜了那些人,可那些人可怜过他吗?他们可曾想过,他刚刚才新婚,可曾为他留住一条命?
但是这些她都不能说,这些事情是前世发生的,现在也还没有发生这些危机与灾难,但是现在他还是受了伤回来。
一见到她在那掉眼泪,童刚莫名的心慌。他能感觉得出来,苏晓对他有一肚子的怨气,只要她能把气撒出来,骂他又如何?
他甘之如饴。
别哭,我错了。他抬起那只还没有受伤的心,想要帮她擦泪。
苏晓拍掉了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嘴里说: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未婚妻,也不需要妻子,那样还占着名分做什么?
童刚说:乱说什么?声音不免重了几分。
苏晓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极温柔,因为渗血的原因,绑带已经牢牢地沾到了伤口上,一时之间,很难解开。
她去带了剪刀,慢慢地,很小心翼翼地帮他剪着沾血的绑带。
但是生活用的剪刀,作用却微乎其微,这样的拆解,有些累。
这就需要用上医用的那些工具,但是教导员去拿了手术器材,却没有回来。
她低着头,只能缓慢地帮他一点一点的拆解,每解开一个带血的一节绑带,就会问他怎么样。
拆解伤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特别是这种被血水浸染之后沾在伤口上的绑带,是最难拆解的。如果动作大了,就极有可能扯裂伤口。动作要是轻了,又会拖慢时间。
她因为紧张,脸上的汗慢慢地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
宋教导员拿个手术器材,怎么那么慢?苏晓一边拆解着,一边嘟囔。
如果有医用剪刀在,动作就可以加快很多,还有摄子,都是能快速解除这些沾血绑带的有利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