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纤纤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行,擦着额头的汗气喘吁吁跟蒋珂说:这几年练功的时间都不多,感觉不太行了,跳一阵子就觉得特别累。主要家里的事情还担在身上,分神分心也是累的一方面。
蒋珂盘腿坐在她旁边,也气喘微微,别说你结婚的了,时代变了,以前大家就不爱练功,能躲懒就躲懒,现在更不想练了,一到晚上就玩去了。以前这练功房不时还有人来,现在除了我,已经很少见人来了。
施纤纤擦了汗把毛巾搁在腿上,手掖着,看了蒋珂半天,然后开口说:大家都变了,只有你没变。有时候看着你,就觉得真好。还是那么有活力,跳起舞来也还是那么有激情。
蒋珂低低头,然后抬起来看着施纤纤,也累,有时候也会想到放弃。但是你让我真离开这些东西,我又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施纤纤看着她,眼睛里现在更多的是欣赏。能经历那么多年,在经历那么多动荡之后,还保持刚进文工团时候那颗心的,大概只有她能做到了。
看罢了,施纤纤松了口气,笑着又问蒋珂:安卜呢,你们什么打算?
蒋珂伸手去把军用水壶摸过来,水壶都磨得掉漆了,一壶身的斑驳。她拧开壶盖喝口水,跟施纤纤说:我快提干了,等我提干成功,就跟领导打恋爱报告。
施纤纤看着她目光不动,又问:总政呢?
蒋珂把水壶拿在手上,这事有影没影的也说不清,看命吧。反正,我心里有这个梦想就是了。
施纤纤笑,不再说他们的事情,拉了蒋珂起来往地板中间去,继续她们的舞蹈。
到十月中旬,她们如期参加省里举办的舞蹈比赛。来参加比赛的人有很多,有个人有团队,有代表学校的,也有代表地方歌舞团的,还有外国歌舞团,甚至代表机关的。而她们,是代表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
在这么多人的比赛里,曾经经过千挑万选才入了团的人,似乎也没有特别出挑。
蒋珂和十几个舞蹈员在后台化好了妆等报幕员报幕,周老师也在,坐在她们旁边,说一些鼓励她们的话。
但其实,这支队伍里真正上心这次比赛的人并不多。又因为排练时间短,总有种拿熟悉的舞蹈来凑个场子的敷衍感觉,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迫切的得奖心理。
这是一支群舞,仅仅靠领舞是撑不起来的。蒋珂扛着红色大旗和施纤纤领着其他的十一个三在舞台上起跳踢腿转体,投入全部身心,也没笼起这个队伍溃散的激情。
心不齐,没激情,整体就跳不出应有的水平。
等比赛结束,评委会花了一段时间讨论,给出舞蹈比赛的名词。蒋珂的队伍预料之中的,没有特别好的名次,得了三等奖。
蒋珂作为代表上台领完奖,回到后台的时候脸上强打着笑。她看看其他人,大家都还挺满意的,觉得随随便便一跳,就拿了三等奖,特别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