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跪两个小时。孟运杰说。
孟津言走出房间,还不忘礼貌地关上房门。
孟家的花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光线隐蔽,地方窄小,刚好勉强容得下一个人。
孟运杰从小时候起要惩罚孟津言,就让他到这儿跪着思考错误,偶尔遇见孟运杰心情好些,能从跪变成站。
不过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把他当做狗来看。
一条从生到死都要顺从孟家意愿的狗。
孟津言的腰背挺得很直,额头那个血坑不断往下滑落血渍,来不及抹去的血液顺着脸颊渗进嘴唇,咸腥的铁锈味。
看来这次真的气狠了,从前一般都打在瞧不见的地方,现在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破相,只顾着发泄情绪。
孟津言一边想一边冷漠地凝望花园的景色。
夏季的下午过了太阳最刺眼的时候,光线变得疲懒,丛里花束蔫蔫的,花瓣忽然很沉地往下坠了一下。
雨滴打落,要下雨了。
别墅里佣人们似乎加快步履要把户外的东西收好。
天空一下子从暖色调转为冷色调,墙角不知道谁家跑错的猫儿惊慌失措地要乱跑,跳上墙头又迟疑地没有动弹,被黄豆大的雨点砸得喵喵叫。
孟津言眯眼,觉得它很孱弱得恼人,又觉得自己或许连它都不如,还让他联想到记忆里孤儿院的那只猫。
被驯化得没有了能力,不如跟只野猫一样当初死在孤儿院。
小咪。
很轻的也像猫一样的脚步声,然后是一道清脆熟悉的声音,孟皎仰头望向墙边,下来。
猫猫跟孟皎在对峙。
孟皎的手上还拿着摄像头,前几分钟他应涂歌的强烈要求打算拍一拍窗外的风景发到快要长草的wb上,撞见这只小猫时就改成了录像模式。
小猫应该是不远处独居老妇人家的,孟皎得到主人同意以后撸过它,小小的一只,眼睛是淡黄色。
结果忽然下雨,他急忙撑伞跑出来看看小猫懂不懂得躲雨。
小猫咪停留在墙边,尾巴一卷,毛发湿漉漉沾在身上,摇摇欲坠的姿态,谨慎地不肯下来。
孟皎尽量把伞够到它那儿,雨水淋湿身上。
轻轻模仿猫的声音也喵了一声。
不长不短、不高不低,像猫天然的撒娇。
小猫咪思索几秒钟眼前到底是不是同类,最后轻巧一跃,蹦到孟皎的怀里。
孟皎勾起笑意,撑着伞往回跑。
脚步迈过水坑不小心溅起水的声音,轻柔安抚低哄的声音。
没有被注意到的孟津言久久凝视空荡的花园,莫名其妙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了嫉妒和期望。
*
和邻居家的奶奶打电话说明猫暂时寄存在他这儿,等雨停了就送回去,并且争得了摄影师的权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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