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皮球提给这两个人,王延年不语,崔固安说道:赵学士和齐御史都是国之铮臣,自古以来,国有铮臣便不亡其国。
萧庆宁道:所以要是杀了这些铮臣,大宁就要亡国了?
崔固安拱手退立,萧庆宁道:赵老学士,你们要以死明志我也拦不住,不过你们死后且不说天下士子寒心,其他官员人人自危,单说空出来的职缺一时半刻便无人替补,你们告诉我应该如何解决?
赵公明道:国将不国,那不是臣等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萧庆宁:我当了皇帝就真的会国将不国吗?
赵公明已有不悦:牝鸡司晨,何须多言。
萧庆宁道:赵学士执掌翰林,学识与眼界远非我一介女流能比,我就不做口舌之争自取其辱了,不过既然我是女儿身,我就只能想一些女儿办法,等赵学士去职之后,空出来的职缺我会让赵学士的长女出来袭职,齐御史与诸位大人也是一样,府上若没有千金,便让你们的夫人上朝听差,我是女儿身,就跟我们女流之辈打交道,诸位大人放心走,你们死后,这朝廷便由我们这些女人来操持了。
此话一出,便是连旁边的南云霁和上官妙云都感诧异,萧庆宁来之前没跟她们提过这一出啊!
赵公明和齐肃岳这些老臣更是吹胡子瞪眼,赵公明完全失去了翰林学士的风度,指着萧庆宁道:毒妇!毒妇!
萧庆宁本就没有想过跟这些人争论,这些年她见过猪跑,深知跟这些文臣分辨道理是没用的,他们永远站在自己认可的道德制高点,只要他们坚持自古以来,只要他们遵循祖宗家法,那他们永远都是正确的,他们就是真理在人间的具象化!
但正是他们自我标榜为道德楷模,萧庆宁就越好利用他们的道德感来束缚他们你们不是不承认女人皇帝么?我非但要当,还要把你们的妻女也拉进来顶替你们的职缺!而且她不是开玩笑,等时机成熟,她真会这么做,不说她自己,她身边的上官妙云和南云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萧继续说道:我认为诸位大人为了大宁,还是相忍为国为好,先不急着死,留着有用之身留在朝廷,待来日找准时机再联合起来对付我这个毒妇,端亲王和其他皇子我都不会杀,你们尽可以从中择取扶持对象,王崔两位公相对我也是虚与委蛇的,他们会牵头带你们反我,当下我手握重兵,文有慕容雅博和一众年轻主战派大臣拥护,武有岳芝、裴定方、李良弼与后面这位南云霁南将军支持,诸位大人死了容易,让我这个毒妇带领一班妇道人家长久把持朝政可怎么了得?还是忍辱负重,咽下这口气,来日方长,再做图谋不迟。
南云霁道:说得好。
上官妙云也给萧庆宁竖大拇指,而座下的赵公明等人早已语塞,萧庆宁这番话在自嘲之中有着坦白到不能再坦白的坦白。
等了半晌,左丞相王延年道:诸位大人,大宁历代规矩,皇帝大行颁发国丧诏书之日,即位诏书也要传告天下,由新君主持大丧,新君一日不定,国丧也便一日不能举行,大行皇帝于蒙州薨逝已有月余,早一日安葬便早一日入土为安,国丧诏书请赵学士与翰林众学士拟定,即位诏书便由老夫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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