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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开始问了。

“没有!”习执礼目光闪烁,最终回了她一句。

“你有没有挪用军费?”杨令虹又问。

“没有。”习执礼阴沉着脸回答。

“你有没有建造金屋,并强抢民女?”她继续问道。

习执礼猛地攥紧拳头,一双眼死死锁在她身上,咬牙切齿地问:“你从哪里听了这么多闲话?”

他急了。

杨令虹想。

她学着颜庄面对习执礼时的模样,拖着长长的调子:“既然都没有,那就打吧。”

几个狱卒立刻将习执礼按到地上。

习执礼拼命挣扎,然而挣不过几个男人的力气,被按得死紧,紧接着一条皮鞭当头砸下,将他还未出口的辱骂尽皆变为呜咽。

他撕心裂肺地骂道:“颜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杨令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挪开,仿佛被灼痛了眼睛,微微低下头来:“我可以。”

她掩面,实在不忍心看习执礼受刑,从牢房门口走了开去,将行刑的声音尽数留在身后。

又来了。

每一个人都对她说“你不能这样”,她已经听腻了。

杨令虹恍惚记起第一次砍驸马手指的时候。

那时她犹豫着要不要砍,反而被驸马侮辱呵斥,一时气急了,便依着颜庄的话,叫人剁下他一根手指。

眼睛里流过刺目的红,挣扎着的驸马躺在地上哀嚎,刺得她心里也突突乱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驸马抽搐过后,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她向他走过去时,他挣扎着往后退去,仿佛昔日的两人掉了个个儿。

触及驸马惊慌的视线时,她莫名地便不怕了。

手下将驸马手指清洗干净,绑上流苏,盛放在玉匣之内,递给她的时候,她狠狠出了口恶气,捧过玉匣的双手也不再颤抖。

那时她好像唤了驸马一声。

驸马尖着嗓子对她喊:“你不能这样!”

可是她能。

杨令虹在矮凳上坐了,等待行刑结束。这里离习执礼的牢房不算远,能听到他压抑的闷哼声。

不多时,行刑结束,她派人前去记录,习执礼果然熬不住刑罚,将他收取北方要塞百姓的钱财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她拿着这份供词看了一遍,旋即放在身边:“继续打,我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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