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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闹得不可开交,宫外同样也在闹。
驸马南怀赐气息奄奄地躺在床榻上,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心爱的婉姑娘守在旁边啜泣。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令南怀赐惊魂未定。
他无比怀念曾经的长公主,她贤惠,胆小,隐忍,然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母老虎,心狠手辣到令人胆寒。
她居然派人砍了他两根手指!
南怀赐满心愤怒,咬紧牙关,喘了半天的气,才骂道:“长公主这毒妇!居然敢砍我手指,她怎么敢!”
眼中人影晃动,一只小手隔着块布,捂住他的嘴,力气之大险些把他憋死。
婉姑娘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哭腔:“南哥哥,别说了,别说了,你就不怕她再来吗?”
南怀赐喷出一口鲜血。
“她敢再来,再来我杀了她!”
婉姑娘的小手往下一按,再次死死地堵住他的嘴,哭泣道:“南哥哥,你打不过她的!你忘了吗?”
这话简直如利刃扎心,叫南怀赐承受不住。
他摸索着拉下婉姑娘的小手,握在掌心,半晌才沉沉地叹口气:“别叫我传上你,婉儿,快洗手去吧。”
眼中的人影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门。
他深恨自己被药坏了眼睛,看不清婉儿楚楚动人的容颜。她现在一定是担忧着的,他想着,嘴角泛起一痕笑意。
“什么驸马,驸马都是住在公主府里的,世上哪有这么寒酸的驸马。”
“咱们侍奉的这个驸马呀,算什么,不过是被长公主厌弃了的废物罢了。”
“还一身的病,他配得起谁?”
“没错,也就婉姑娘对他上点心,他算什么东西。”
……
婉儿走后,屋外侍奉的人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句句往他心头上戳,南怀赐咽下一口涌到喉头的血水,闭上眼,露出一抹苦笑。
他竟然一点反驳的点都找不出来,他想。
他确实被长公主厌弃了,说后悔不是假的。
每一天的漫漫长夜中,他都在后悔自己离开公主府的举动,连累着婉儿过不上好日子。
不对,应当是他欺辱长公主的举动。
他应该讨好长公主的,从前的长公主天真又温柔,是个大度的女子,如果他侍奉好了她,那么长公主一定会接受婉儿的存在。
到时候他略略显出几分温柔,她一定会拿出自己的所有来讨好他。
他甚至不需要婉儿冒着染上痨病的风险照顾他。
南怀赐悔不当初。
外头的人不知他心里作何想法,依旧在聊天,声音模模糊糊的,几乎听不分明。
“如今他还少了两根手指,更配不上姑娘了。”
“怪不得姑娘和王郎处得好,他算什么,早点死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