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手,转身面对颜庄:“你为侍奉的君主讨权,忠心耿耿,错在了哪里?你没有操之过急,是哥哥他对不住你。”
“啐,这么编排圣上,也不怕圣上知道了生气。”
颜庄唇角勾勒出几分浅笑。
他伸出手,望向她:“多谢殿下关怀,庄想通了。”
杨令虹也笑了,重新拉住他的手:“别担心,有太妃呢。”
颜庄没有说话。
他清楚太妃不可能陪伴儿子一辈子。如果皇帝不能立住,太妃在时天下太平,太妃去后山穷水尽,到那时,不知大齐该如何支撑。
只是杨令虹轻轻松松的模样感染了他,叫颜庄说不出煞风景的话来,只牵着她的手,在宫道上缓慢行走。
杨令虹偶尔蹦跳着去踩路旁花朵,颜庄看着看着,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
他捏了捏杨令虹指尖,将她的注意吸引过来,开口问道:“殿下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啊……
杨令虹仰着头思索。
年幼时,她曾在先太后面前发出过豪言壮语,要做个将军保家卫国,可后来,人越长越大,念头就越来越淡了,这无忌的童言,也被抛之脑后。
直到出降驸马后,她生活并不如意,现在只是盼着驸马早死,好让她早点解脱。
四下无人,杨令虹小声说道:“让……驸马快些死了吧。”
颜庄抬起没牵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头。
杨令虹护住脑袋,对他怒目而视。
颜庄便憋不住笑了:“殿下,我是问,驸马没了以后,你想做什么。”
有他在,驸马不可能在疾病折磨中一直存活下去。
杨令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
她认真思索了一番。
从前她只希望能够抱着浮于表面的体面,在几乎易主的公主府内生存下去,只是如此活着便已耗尽心力,从不曾思索过以后如何。而今颜庄问起时,她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她只希望早一点彻底摆脱驸马。
至于以后人生如何,只要颜庄在,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她都可以过下去。
杨令虹摇摇头,用力握住颜庄的手掌。
她道:“我想不到,不过只要有你陪着,做什么都是好的。”
颜庄耳根泛红。
杨令虹看着他,倒觉颜庄意外地容易害羞,比姑娘家都害羞。
那天她把他拉到榻上去,他只放了一句狠话,转瞬便挣脱了她,落荒而逃,如今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颜庄便羞得耳朵都红了。
“殿下,我给你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