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来早起过荷塘,遥现仙娥鬓角香。
菡萏羞簪头上髻,古香惭作耳边珰。
汗蒸粉黛香腮热,露染裙衫玉臂凉。
此景人间难再见,故凭诗画慰愁肠。
杨令虹心神一震。
她认出画中的荷塘,正是宫里的那一处,当年有人进献了一块桂树形状的奇石,被先帝安置在荷塘旁边。
而宫里的猫儿虽然很多,白猫却只有一只,是自己幼时养着的,调皮得很,只有她能制服得了猫儿。
她终于知晓为何那么多幅画里的美人都没有面目,不是为了那女子的名节着想,而是……
不敢让人知道,他画了天家公主。
画中人,正是她自己。
原来颜庄很早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啊。
她曾以为,东厂里的桃花树,以及颜庄笔迹和自己相像的事情,只是一个很有用的巧合,缩短了她伪装新身份的时间,如今看来,也未必如此。
或许是颜庄在习学于她。
难怪颜庄成为她后,没有多少不愿意的情绪,还分外关照她。
杨令虹抚摸着这幅画。
半晌,她道:“该死的颜庄,直说不就是了,真真是个冤家!”
她兴奋得睡不着,重新翻来覆去许久后,才抱着画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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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王奉御提着鸟笼,出门遛弯去了,杨令虹在家吃早饭,预备着回东厂当值。
下人进来行礼:“厂臣,季贞姑娘来了。”
这是她和颜庄在才苑见到的姑娘。
杨令虹于心里将“和”这个字眼又咬了一遍,微微有些得意地道:“请她进来。”
季贞步伐匆匆地走入房间,在见到杨令虹的时候,顿时变得身段袅娜,娉婷地行了个福礼:“季贞拜见厂臣。”
杨令虹坐直了身子,微微抬手:“好了,不用行礼,你来做什么?”
“厂臣让我学习的那位姑娘,我已经都学好了,故而前来面见厂臣。”
杨令虹好奇道:“让我看看。”
季贞微微一笑,神色立刻变了,柔弱无骨般依附上前,腰身水一样柔软,几步路走得如弱柳扶风。
杨令虹连连点头。
是挺像婉姑娘的。
季贞走到近前,一双眼水雾朦胧,似泣非泣,满含情絮,张口唤道:“南哥哥,婉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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