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御坐在堂前翻看书籍,见着她,唤了声:“庄儿,今日回来得晚了些。”
杨令虹神思散乱,随口回答:“嗯,我看厂……长公主去了。”
王奉御没听清那模糊过去的字,皱眉问道:“你怎么老去?”
杨令虹心说那可是她的身子,她当然得看着点,嘴上却撒了个娇:“您就别问了,我见他,自有我的道理。”
“只怕你的道理,大不过圣上的道理去。”
杨令虹蓦地一惊。
这话很有意味,她兄长是个再厌女不过的人。手下亲信宦官和他妹妹相交甚密,伴随着极有可能到来的风险。
那就是颜庄失宠。
也许现实会比想象好上一点,兄长不在意她,自然也不在意颜庄去见她,可一旦有了其上的可能,这过密的交集就变得可怖起来。
杨令虹几乎窒息了。
然而二人互换灵魂一事,注定了他们要时常交流,如同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环。
杨令虹走到王奉御面前,手脚都凉得吓人。
她竭力保持着一个男人的样子,不显女态,沉声问道:“若我定要和长公主相交,以后该当如何?请您赐教。”
王奉御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要坚持如此。他捧着书册坐了半晌,方才道:“也有法子。”
“圣上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给他戴高帽,夸上一句就飘飘然了,太妃看不惯他如此。你若当真要继续下去,不妨就用这个办法——长公主殿下是不成的,别把她推到前头去。”
他翻了两页书,忽而又问:“庄儿,你是不是喜欢长公主?”
杨令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颜庄移情,看起来确实是喜欢她的样子,她也的确喜欢颜庄。
可到底那位姑娘带给颜庄的记忆太过美好,叫杨令虹生不出取而代之的念头。
她不晓得颜庄仅仅是移情,还是真的也喜欢她。
杨令虹犹豫片刻,回答他:“大概是喜欢的,我也不知道。”
王奉御便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她。
他问:“听闻长公主殿下与驸马恩爱,你又待如何?”
杨令虹怔住了。
原来他还不晓得她和驸马的事情。
恩爱?
上辈子也不可能的事情。
杨令虹记起下降驸马后没几月的事情,婉姑娘冲撞于她,而她想拿婉姑娘立威,便命下人责打她。
驸马冲了出来,阻拦在婉姑娘身前,如同一尊石像。他说:“你若是打了婉姑娘,你我夫妻缘分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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