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便拉了她的手,柔声问:“殿下,你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可否给我说一说?”
杨令虹便微微地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驸马一家。”
她道:“厂臣,我和太妃聊过了,现在想来,太妃的话也有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
“驸马算计我不是一个人的事。他装作平民百姓,贿赂习执礼,难道这么大的事儿,他家里人一概不知?必然都是知道的。”
“是这样。”颜庄道。
“婆母总是叫我忍让驸马,现在想想还真讽刺,我是他们一家算计来的媳妇,和驸马有了龃龉,纵然是天家女儿,婆母也总向着自己儿子,毕竟他们欺君罔上,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殿下本不该忍着。”
“我总想着退一步,以真心换真心,纵然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它,谁知道……驸马他们都是冰窖里的冰,连化都不化上一点。”
颜庄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受苦了。”
“我只要看着你,就不觉得苦。”
杨令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你知道是谁吗?是驸马的妹妹!她对我那么好,只有她一个人会为了我规劝驸马,让驸马别做得太过分,我以为她是个好姑娘,拿她当朋友看,总是盼着她能来府里玩耍,谁知,谁知……”
她低下头,眼泪直打转儿:“你知道太妃对我说了什么吗?连她也不是好人,也来算计我!她如今就在东厂?”
“在。”
“我的东西一定得拿回来,不能便宜了她。”
颜庄笑了,温声说道:“那殿下就别想着驸马他们了,只看着我,我给殿下再唱几首歌。”
杨令虹也笑了,拿帕子擦了泪,不轻不重拍了他一把:“别唱了,省省力气,我还得给自己的身子揉肚子呢。”
颜庄便拉了她的手,故意道:“冤家啊——”
杨令虹啐他:“你再闹,我可就真打你了,可不会舍不得。”
“殿下舍得打我,总不会打自己的身子,如此,且容我闹一闹。”
两个人搅成一团地嬉闹,杨令虹不由望向亭边不远的桃花树。
花都谢了,树上一片赏心悦目的绿,汪着一团团阳光,动人得很。
颜庄也望了过去,目光中盛满了怀念。
杨令虹怀着几分醋意,低声问道:“厂臣为何也喜欢桃花树?”
“我喜欢的姑娘喜欢它,”颜庄勾起唇角,眉眼舒展开来,“我便也喜欢上了。”
杨令虹的醋意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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