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人,居然是个宦官。
若他只是一个小有钱财的平民男子就好了,说不定有资格尚主,他做她的驸马,同她成就一对佳偶。
或者她得不到他。
那他最好做个世家子弟,有资格迎娶心上人,从此二人琴瑟和鸣,提起那些画卷时,满心里荡漾着怀念与欣喜。
真可惜。
她目光不觉带了些怜悯。
颜庄微微沉了脸,语气冷凝:“殿下莫非是瞧不起我?”
他死死盯住杨令虹,近乎咬牙切齿:
“殿下婚后遭受欺辱,偏于人前装作和乐,骗了世人三年有余。自我成为殿下,得知殿下艰难,心中有愧,故而着意补偿,为推荐驸马之事后悔万分。倘殿下愿意,今后就算换回,驸马在一日,我便护你一日。我虽身份低微,在太妃、圣上跟前儿还有几分薄面,等闲也不惧他,你若不愿,只当这话我没说过,还请殿下勿怪我这唐突之举。”
杨令虹眼圈顿时一红。
她低声道:“多谢厂臣。”
颜庄不语。
她便苦笑着说:
“厂臣当日替我费心,我怎会怪你?兄长做帝王,日理万机,不也没看出习执礼包藏祸心!我只为厂臣担忧,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为了给我出气,你把贵妃推进水中的?”
颜庄重又现了一抹笑:
“怎么会,我走在她旁边,那么多宫人远远瞧着呢,我推她的人证在哪儿?殿下就当是老天怜悯你吧。”
杨令虹放下心来,朝他笑了笑。
颜庄弯起眼眸。
什么老天怜悯,梦既然并非梦境,又哪来的预兆和天意呢。
第10章 曾经 我会照顾好你的
车厢内盈满了杨令虹衣袖上的兰草香气,那是颜庄常用的熏香。
这气息忽如醇厚的酒味,有些醉人。
颜庄弯起的眼眸也好看,比她使用这身子时更增鲜活之意,杨令虹望着他,竟觉方才的疾言厉色,也分外可爱。
她面颊浮起浅淡的潮红,破天荒带了几分女儿家的羞涩。
颜庄似并未注意到这点异样。
他柔声说:“我在太妃那儿,看见殿下旧日的宫人,刚刚调去照管太妃身边杂事,从前管着殿下饮食。”
“她问我,殿下自上次回宫,已有一年,如今饮食还规律吗?朝食吃不吃?胃还疼吗?经痛还厉害吗?”
颜庄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我没说话,她便哭得不能自已,说上回进宫,殿下就这般形景,如今还是,可怎么处啊。”
杨令虹咬住下唇。
她愧对这个宫女。
颜庄并未兴师问罪,只带着几分纵容与无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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