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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虹动了动身子,先前的疼痛消失无踪,身上也有了气力,想是那群侍女终于玩够了回来,给她请了郎中医治。

只有身下月事那湿漉漉的感觉恼人得很。

这郎中医术不错。

她心中生了些微的喜悦,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白绫床帐,上头有水墨画似的花鸟图案。

杨令虹转了转脖颈。床边桌上燃着一根蜡烛,烛泪已摞了厚厚一圈,偏还未熄,显然点了一夜。

这场景格外陌生,杨令虹不由一怔。

莫非是驸马把她挪到自己的书房去了?开什么玩笑!

昨儿他才给心上人婉姑娘送了红珊瑚,这会子怕是正颠鸾倒凤,床都没起呢。

纵然醒了,以那羸弱身子,也得多躺小半天才行,别说她疼昏过去,就算疼得死了,也休想让他从温柔乡里挪上一步。

杨令虹想着,心不由沉了。

这是哪里?!

她撑起身子,往窗外望去。

一株瘦小的桃树站在日光下,花开了没几朵,可怜得很,与公主府内的桃花树全然不同,许是刚种上的。

杨令虹心中怦怦直跳,慌忙下床,而后又是一愣。

床下放着一双满绣着金色花纹的靴子,鞋尖处镶嵌着浑圆的珍珠,与绣纹串联在一起,相得益彰精妙绝伦,连她兄长都很少穿这般精致的鞋履——

是双男靴。

纵然在男靴里头属于偏小的那类,也不可否认,这是属于男人的东西,比她能穿的鞋子大了许多。

恐惧和愤怒交替着充斥了杨令虹的心。

在某一瞬间,她甚至怀疑,那个百般算计她的驸马,见尚公主冲喜未能成功之后,心生歹意,冒着惹怒皇帝的危险,将她给卖了。

杨令虹猛地转头,看向床榻里侧。

那里放着几条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绣纹同样精细,并无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

她的心略略放了几分,忍下想唤人询问的心思,推开团在身上的锦被。

视线随着手的动作而动作,随后彻底僵住了。

那只手白皙修长,大拇指戴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白玉扳指,越发衬得这手保养得益,连执笔所留的薄茧都无。

可这并非她的手。

杨令虹缓缓握拳,那只手在她的瞪视下缓慢地攥紧了。

她又一点点张开五指,无独有偶,那只手也随着念头张开,五指伸展,用力到指尖都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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