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的笑意在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无可奈何地谢去, 化成故作坚强的勉强微笑。
我还是倾向于实践出真知, 这样保险一点。苏息辞把腿放到地上站起来, 这是他想要的、也是最不想要的事实, 还是实验一下最有说服力。
与此同时, 对面的人脚下腾空,猛扑过来,想要用身体的重量把他压倒在地,先把人制住。
他身体微侧,气定神闲地抓住后领,屈膝在他肚子上用力一撞,丢到墙角边,撞倒一堆医用器械。
吴鸣轩被电线缠绕,半天解开不了,头顶正正地撞到了墙,那力道几乎让他脑震荡昏厥过去,脖子骨头咯咯作响,浑身战栗起的鸡皮疙瘩强制把他的意识拉回来,捂着肚子往相反方向逃脱。
他不想死。
真听话,上次说带着恐惧接近我,真的办到了。苏息辞半蹲在他身前,与他视线平齐,躲什么,应该奖励你才对。
吴鸣轩惊恐地摇头。
这就受不了了?一个大人,怎么连小孩子都不如。
此刻苏息辞站起来的样子,在平地躺倒的人眼里,是那么高大可怕。
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划过一众医疗器械,最后,他眉头一挑,抓起了除颤仪,朝他微微一笑。
不不不啊
几击过后,他已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了,大脑出现不知道多久的空白,忘记了思考,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浑身触电过后肌肉的疼痛。心跳得异常缓慢而响亮,想作呕,又全身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举起除颤器再次伸向他。
现在,你选择上他,还是选择继续玩我们的医疗小游戏。
他想选择去见耶稣,可是有人不想他如愿。
在晕过去的最后意识里,吴鸣轩带着一丝希冀瞄了一眼带来的摄像机。
开机的红灯在外套的遮掩中无声地亮着,记录下了一切。
回到家里,苏息辞把一身衣服全部丢进垃圾桶,进浴室从头到尾细细地洗了一遍,想把一切犯下的罪孽冲走。
人似乎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他极度厌恶、害怕暴力,曾经恐惧到失眠焦虑,发疯。但是,让他在无助时第一时间想到寻求答案的方式,是通过暴力,让他从这种恐惧的枷锁中挣脱出来的,恰恰也是暴力。
只要用别人的恐惧来粉饰自己的恐惧,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
但这还不够。
为此,他在影视剧和书籍里学习正常人该有的谈吐,学习他们喜欢的亲切笑容,学习宽容和温柔的良好品质,学习一切正常人该具备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