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凑,只能做得这么粗陋。危野把宗夏搬到木排上绑紧,我们还得走水路,先凑合用吧。
他拖动木排上缠绕的绳子,向来时的河流走去,沙沙声音被很好地控制在脚下。
一个人要怎样带着两个昏迷的男人,突破层层包围圈?
或许他也曾躺在木排上面,被这样拉着前行。
萧疏白看着他的背影,眸中似有夜色沉淀,又似有星火沉浮。
*
危野本不想让受伤的萧疏白帮忙,但对方一言不发便将绳子拉到自己手里。
有人帮忙的确轻松一些,乘着夜色,两人将木排推到河岸,进入水流。
漂到一处,忽见一道带火的箭光划破黑暗!
河畔有人大声道:他们在水里!快射箭!
所幸河水湍急,木排漂流极快。远远几道火光坠落江面,熄灭在江水里。
终于稍微安全下来,危野靠在萧疏白身上,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儿。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被抱进对方宽阔的怀里,有内力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带来融融暖意,但有些断续,似乎对方也在缓慢调息恢复。
危野太累了,逐渐睡沉。直到后半夜,他身体猛然一震,睁开眼时发现木排已汇入一条宽阔的河道。
做好准备。耳边萧疏白低声道。
准备什么?危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下木排打了个转,被浪抛起又坠下,绳索陡然炸开!
危野睡意瞬间消散,娴熟地一手拉住一个。
一颗崩散的树干撞来,他忽然被萧疏白护住,耳中听到一声闷哼。
萧疏白?你没事吧?
没听到回答,他只能吸入一口气,给萧疏白渡过去。
人的力量在自然的威力下如此软弱,轻功绝顶如危野,也不能逃离江水汹涌的漩涡,只能随着波浪动荡。
他特想像这两人一样昏迷过去,但最后还是咬紧牙关撑住了,不时给萧疏白渡过去一口气。
天色蒙蒙亮时,三人被冲上浅滩。
危野翻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
没喘两下,他便翻身而起,给萧疏白做人工呼吸。
下一刻,他对上萧疏白蓦然睁开的眼。
彼此都是一怔。
直到不远处倏然传来宗夏的咳嗽声,危野惊醒似的想要抬起头,后脑却被对方的手掌按住。
危野满头青丝湿漉漉垂下,让萧疏白想起水中浓密的水藻,又似丝丝缕缕的蛛网,将人捕获其间。
唇瓣相贴,萧疏白深深看入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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