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正对着浴室的方向,磨砂玻璃上一道人影,影影绰绰,朦胧映出举起的纤长手臂。
能看出他洗得很仔细。十几分钟后,水声停止,人影穿上衣服、吹干头发后蹲到了地上。
严为阅想象了一下,他应该是在收拾掉到地上的头发。
门轻轻打开,水雾里漂亮的青年钻了出来,我洗完了,里面也收拾好了,谢谢老师。
他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出来,双眸清凌凌,瓷白肤色微粉,各种意义上的干净。
水汽夹杂沐浴露的清香。
有话说男人是感官动物,以往严为阅不以为然,但这一刻他可以肯定自己是。
甚至能够完全忽视危野怀里的脏衣服。
银丝眼镜柔和了微暗的视线,严为阅不动神色,你头发还有点湿,干了再走?
不了。危野摇摇头,我怕席渊等急了,老师您洗澡吧,我先走了。
严为阅微微一笑,起身,送你。
危野客气不过,跟他并肩向外走,路上觉得太安静,捡了些不懂的问题问。
严为阅细致替他解答,温声夸赞:你看书很仔细。
危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现在跟着您学习,总不能太丢您的脸。
严为阅却忽然说:虽然你叫我一声老师,毕竟不是我的学生。
危野微怔,以为他觉得自己不够格。
并非觉得你不好。优雅儒丽的声音接着说道,危野听到他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我还年轻吗。我们平辈相交,会让我觉得轻松一点儿。
耳朵跟着发痒,危野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严为阅的声音真的没掺精神力吗!
不知不觉走到研究所大门,从门口警卫口中得知,今天席渊一直没来。
危野难以掩饰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最近席渊越发沉默,每天拼命似的出任务、杀丧尸,积分赚得越来越多,回来后却鲜少跟他亲近。
你跟你朋友严为阅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体贴地没有多问,话音一转,温声说:说起来,我以前还选修过心理学。如果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或是不解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聊聊。
当然,你不用紧张,只当是找朋友倾诉。他的目光轻飘飘扫过远处阴影,又收回来。
微微俯身,手指抬起,碰了碰危野鬓边的发丝,温柔道:下次记得把头发吹干一点儿再出来。快回去吧,当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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