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房间四周什么也没有,唐兴国买下这么大的空间,却只用来放一只怀表。
女人跟在唐樘后面,越过他的肩膀,看见房间中央,那个被玻璃罩起来的展台。
整个房间只靠展台底下的蓝色灯光照亮,那灯颜色漂亮,白墙被它照得湛蓝如海,齐胸高的展台上,那只古香古色的银色怀表静静躺着,发出淡淡的光泽。
比起陆予行在报纸上看到的,唐兴国亲手做的那款纪念品,这只怀表更加古拙。它身上有些许划痕,银色的表盖镂空成紫藤花的形状,将表盘上的时间遮住一大半。
唐樘看着那块怀表,眼里露出悲伤的神色。
又见面了。他喃喃自语,指尖微微颤了颤,将玻璃盖取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怀表,对着表盖凝神看了片刻。
就是这块表?
女人一时也挪不开眼,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把报纸层层拨剥开,显现出里面一只仿造的怀表。
多亏了你给的设计图,她飞快把那仿造怀表摆到站台上,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假的。
她布置好一切,又将玻璃盖重新按了上去。回头就见唐樘还捧着表端详,忍不住催促道:走吧,待会儿有人来就不好了。收起来,连夜出了瑞典再看。
唐樘一手捏着表盖边缘,一手摸在表盖的轴上,按下中间的凸起,镂空的紫藤花表盖便弹了起来。
表盘上覆盖着玻璃,罗马文的数字整齐排列,上面的秒针却以飞快的速度旋转着,几乎到了每秒一圈的程度。
女人凑上来看一眼,咋凝视那秒针的时候,总有种时间被扭曲的错觉。她深吸一口气,移开了视线,伸手将表盖盖上。
走吧。唐樘回过神,他攥紧了怀表,揣进口袋里,带着女人转身往门口走。
然而,门开的一瞬,两人都愣住了。
两位这么着急,想要去哪里?
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
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站着个头发稀疏花白的鹰钩鼻老人,他身上穿着加大码的西装,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在唐樘身上打转。
再看他身后,还沾着两个高大的白人。
唐樘心中暗叫不好,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我是唐兴国先生的孙子,他尽力稳定心神,对面前的男人说,他嘱托我们来看看。
对不起,唐樘先生。行长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我的老友也打电话嘱托我,务必把您和这位女士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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