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妻子。唐兴国大方地把相框转过来,皱巴巴的眼角堆起宠溺的笑容,很漂亮吧?他枯瘦的拇指在女人的脸上摩挲了两下,只不过不在了。
唐兴国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沉的眷恋,陆予行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是意外吗?他问。
算不上是意外,唐兴国将相框摆回去,不过,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全都是她给的。
两人正聊着,便听见一阵轻快急促的脚步声。
阿行!唐樘举着一副羽毛球拍跑上来,陪我去院子里打球嘛!
他挽着陆予行的胳膊,强行打断了陆予行的思绪。走吧走吧,我好久没有打过羽毛球了。
陆予行被他弄得没办法,被牵着下楼去了。
唐兴国坐在窗前,默默看着俩人的背影。他躺靠在椅背上,拿过桌上的相框,轻轻摩挲女人年轻的脸庞。
玻璃上映出他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同自己的爱人隔着几十年的岁月。
珍珍。他自言自语道,看着我死去是什么感觉?你要保佑我们的小孙子,希望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稀薄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苍白的照片上。金光闪烁的草地上出现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唐樘的笑声从后院传到楼上。
快点啦!
唐樘张开手臂,扑到陆予行怀里,环着他的腰把人拽到院子里。
回到唐兴国身边,他身上那层乖顺的外壳又被剥离下来一点,像一颗酒心奶糖般,露出里面的小孩心性。
你确定要跟我打球?陆予行低头看着他笑眯眯的眼睛,也忍不住扬起嘴角,我高中可是校队的,待会儿打输了不要哭鼻子。
好啊,来试试看!唐樘一挑眉,输了任你处置。
我也是。陆予行在他的酒窝上亲了一口,来,让我看看糖糖的技术。
两人达成约定,把放在仓库里的球网拉起来,开始一轮男单比赛。
陆予行把外衣脱了,只穿一件黑色短袖,唐樘则一身运动短装。两人在温哥华的冬季里迎着阳光,丝毫不觉得冷。
陆予行力气很足,进攻速度特别快。唐樘虽然发力不够,但接球特别灵活。他总能预判陆予行的下一个动作,因此两人打了快半个钟头,一局还没有结束。
打到后来,陆予行见唐樘已经有些气喘,脸颊也有些发红。等发球的时候,明明已经累得扶着膝盖,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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